秦宏业被气死了。
他堂堂皇子,和一个母猪相互体谅?
要不是他们要靠罗大夫治病,真想立即将他大卸八块!
冼彦恒一阵风似的走了,走之前还带走了春妮:“跟我一起去拿药!”
“二殿下,刘大人,你们跟我来吧。”
周大人还是彬彬有礼地说道。
秦宏业再生气也不能和自己的命过不去。
之前他想将周永鞭尸,此刻觉得这个县令还算好,至少态度是恭敬的,不像那些粗人,情商低,什么时候该说什么话都不知道。
他一天得被气死十回!
周永将他们带到距离府衙不远的一处小楼。
“这是?”刘如岳看着半旧不新的小楼问道。
“这里之前是家客栈,大水过后还没开始经营,几位暂时住一住。”周永解释道。
刘如岳不放心地问:“这里的···”
他一开口就想问茅厕,是不是不太好?
“既然是客栈,应该还好吧?”他自我安慰道。
进了客栈,真的还好。
五个人都很满意,各自选了房间。
冼彦恒和顾浅羽一起回了府衙后院的房间。
“老冼,不赖啊!”顾浅羽笑着竖起大拇指,“演技满分呐!临场发挥也特别好!”
冼彦恒勾了勾唇。
他十五岁就开始接替父亲的职位,在西北驻守边关。
从小接触的都是正统的教育,家训也极其严格。
几时做过离经叛道的事情?
顾浅羽是他见过最为跳脱的人,没有之一。
他今天见她笑得开心,说得热闹,也起了玩闹之心。
没想到,感觉还挺不错!
让那些心怀不轨之人吃瘪,确实让人开心!
他演技再好,临场发挥再好,没有她这个设计师都是徒劳。
所以说,她的小脑袋瓜子里到底装的啥?
怎么会有那么多层出不穷的点子?
“为何如此大费周章?”冼彦恒有些不解。
顾浅羽知道他问的意思。
既然秦宏业和刘如岳已经进了城,他们瓮中捉鳖,可以不费一兵一卒将主将擒了,外面平叛队伍自然就是一盘散沙了。
她如今也让那群人吃了苦头,闹了笑话,为何还要安排他们住下?
“老冼,你还记得六哥口中的艾瑞达吗?”顾浅羽问道。
“嗯。”冼彦恒颔首,“阿史那·艾瑞达,鞑靼可汗的女儿。你为何提起她?”
“我一直对少布和艾瑞达的事情耿耿于怀。
我想知道那个花言巧语让艾瑞达付出了真心的皇子是不是秦宏业?
如果是他,他始乱终弃,总要付出代价!”
顾浅羽想起冼彦屹口中那百灵鸟一般快乐的女子,最后的结局却那样惨。
虽然她没有爱情经验,但她也看不惯那种四处留情,始乱终弃的浪荡子,就算不喜欢了也该放手,为何要置人于死地?
“你准备如何做?”冼彦恒问道。
顾浅羽露出嘴角的梨涡:“他们分别住不同的房间,且看我晚间诈他一诈。”
冼彦恒见她睫毛忽闪,知道她有勇有谋。
看来那秦宏业又要倒霉了。
他勾了勾唇。
“老冼,你刚才给人诊病,有没有看出什么异样来?”
顾浅羽奇怪他为顾翩然诊了那么久的病,就没发现对方的身份?
冼彦恒和他的暗卫们一样是钢铁直男吗?
看他刚才忽悠人的模样,也不像啊。
“你说那个小厮?”冼彦恒问道。
顾浅羽眨巴了一下眼睛:“啊对对对。”
冼彦恒没有再说话了。
咦?
这到底是发现了?
还是没发现啊?
给个准信呗。
冼彦恒直接将之前没看完的书拿起来看了。
顾浅羽不得不再次开口:“然后呢?”
“什么然后?”冼彦恒从书里抬起头来。
“你说那个小厮不对劲,然后呢,你到底看出哪里不对劲来了?”顾浅羽不得不追问得更细了。
“像个小弱鸡似的,男不男女不女,谁想知道她有什么然后。”冼彦恒不耐烦地低头继续看书了。
“呲。”
顾浅羽抿了抿唇。
是高估了他的观察力?
还是说冼彦恒的观察力根本不会用在他漠不关心的人身上?
算了,他不知,她就默认他同意了。
到了下午,百无聊赖的秦宏业他们五人终于等到了热气腾腾的吃食。
这次玉米被磨成了面,用苞叶包裹,做成饼的样子,淡黄色,散发着新鲜玉米的清香,口感不错。
五个人吃了不少。
等他们吃完东西,顾浅羽和冼严恒才顶着假皮姗姗来迟。
“二殿下,罗大夫来了,你开开门。”顾浅羽拍门。
秦宏业吃过东西,胃里有货感觉有些犯困,躺在床上不想动。
但有病得治。
他还等着被封太子呢,不能在这里折了。
他不情不愿的开了门,就看到罗大夫还是背着个箱子,春妮则端着个装满水的桶。
看到桶里冒着烟,他眼神亮了。
看不出来,周县令这家伙还挺上道,还准备了热水给他泡脚。
白天跑茅厕脚都跑酸了,他倒想泡个澡舒爽舒爽,但芦州城也没这个条件,能泡泡脚也不错了。
他想得倒是挺美,没想到顾浅羽端着桶往地上一放,伸手拿起桶里的瓢,舀了一瓢水就往他头上脸上泼。
“放肆!”秦宏业怒喝一声。
顺着额头流下来的水进了他的嘴。
“呸呸呸!”
他嫌弃地呸了好几声,才发觉那水是有味道的。
“你们在做什么?”秦宏业怒不可遏。
冼彦恒手举一把艾蒿,在顾浅羽端的桶里蘸湿了水,不断往秦宏业身上扑打。
他边扑打边回答:“二殿下,这是药水,消杀驱瘟用的。”
秦宏业还想说什么。
“闭嘴!”冼彦恒说道,“为猪儿驱瘟,猪都知道闭嘴配合,二殿下不会这点礼仪都不懂吧?”
秦宏业肺都要气炸了。
为什么这个罗大夫出口不是猪就是牛要不就是畜生?
他这意思他堂堂皇子连猪都不如?!
刚刚吃了热乎乎的玉米饼,一下午没有人来打扰,他好不容易气顺了。
他就知道,他和这个粗鲁的罗大夫就是八字不合!
只要这个罗大夫在,他就会一次次被气得跳脚。
如果不是看在他能为自己治病,秦宏业一定咔嚓一声就将他的脑袋拧下来!
太特么气人了。
他气得说不出话来。
就见春妮不断往他头上身上泼水,罗大夫用艾蒿往他满头满脸满身扑打,不一会儿,他的锦袍湿了,浑身都湿了。
他娘的,这个罗大夫是在帮他驱瘟?
他怎么感觉他才是那个被驱赶的对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