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肚子拉得脱水的秦宏业和刘如岳,浑身乏力,连嘴都不想张。
秦宏业挥了挥手。
“殿下、大人,你们脸色怎么这么差?这是···病了?”
周永问道。
“快找医师来。”刘如岳说话都是气音,亏得周永猜出了他的意思。
“二殿下、大人,你们才从宁城过来,不会是染上瘟疫了吧?”
周永战战兢兢地问道。
他这样一说,大堂里的四个人都吓得愣怔住了。
宁城确有瘟疫。
之前送吃食来的那个女子也说芦州城之所以另一个城门晚上子时开门,就是因为易城瘟疫横行。
完了完了完了!
他们明明是来镀金的,不会将小命给镀没了吧?
刘如岳转头看了看面有菜色的二皇子,对方也一脸震惊地看着他。
顾翩然此刻也一脸的颓然。
哪怕秦宏业未来是她的天,这次她也不该跟着来。
命都没了,还有什么未来?
她真是悔的肠子都青了。
还有那个茅厕,可能在未来都将成为她的噩梦,也不知道她还有没有未来。
就连两个御前侍卫也觉得自己奉命跟着二皇子就是倒了八辈子的血霉。
大家一时间脸上都染上了愁色。
“各位贵人,你们吃美了吧?我来收拾了!”
一个女声从后面进来,还没进屋,声音先传来了。
这是之前拿食物给他们的那个丑女。
顾浅羽继续顶着那张人皮,一只脚跨进门槛就看到大堂里六个人的目光都看向她。
“周大人,你回来了?”顾浅羽看着周永打了声招呼,继续跨门槛。
“春妮别动!”周永大喝了一声。
顾浅羽一只脚已经进了大堂,另一只脚也准备跨进去,就那样硬生生停在半空中了。
“去找罗大夫!”周永匆匆开口,“就说有人从宁城来的,现在···”
他头转向秦宏业:“二殿下、刘大人,你们现在什么症状?”
“肚子痛,拉肚子···跑了无数次茅厕···浑身都没力气了。”
刘如岳刚才说话还是气音,此时被吓倒了,反而说话有声了。
“春妮,你听清了吗?马上去。”周永说道。
“听清了。”顾浅羽大声回答,立即将腿放下,转身就要走。
“慢着!”
秦宏业看着顾浅羽。
他们明明之前好好的,就是这个丑女端了东西给他们吃,现在他们一个个拉得都虚脱了,如果说食物没有问题,他还真不信。
所有人的目光此刻都转向了秦宏业。
“我怀疑我们得的不是瘟疫,而是这吃食有问题!”
秦宏业脸色不善,目光透着几分凶狠,是刘如岳从未见识过的神情。
顾浅羽转头看向他。
居然没被唬住?
这个秦宏业也不像表面上那么不学无术。
“不不不,大人可不能乱讲,这些吃食都是我们天天吃的,根本不可能有问题。”
顾浅羽连忙摇着手,一脸的诚恳,眼神里还带着被冤枉后的委屈。
“春妮就是个朴实的乡下妹子,水灾后无处可去才留在县衙帮忙做饭,没见过什么世面,二殿下高抬贵手,别吓着她了。”周永解释道。
“好啊。”秦宏业盯着她,“那你也吃吃这簸箕里的东西。”
他就不信了,有问题的食物她敢吃?
顾浅羽眼里闪着兴奋的光芒,看向周永:“周大人,我真的可以吃吗?”
周永叹了口气:“吃吧,二殿下赏你的。”
“好咧!”
顾浅羽飞快地跑到桌子前面,左手拿了个红薯,右手拿起窝头,直接将整个窝头全塞进了嘴里。
她眼睛里都是光,笑得眯成了月牙,嘴里大口地咀嚼着,嘴巴都快咧到耳根了。
“二殿下,你真是好人!”
她笑着和秦宏业说着感谢的话,大口地吃着食物,仿佛那些窝头红薯是天下至味一般。
五个品尝过这些粗鄙食物的人都懵圈了。
明明刚才他们五个都难以下咽,为什么这个丑女吃得那样香?
顾浅羽三下五除二解决了一个窝头一个红薯,还准备去拿玉米棒子。
“好了,春妮别吃了,赶紧去找罗大夫!”周永大声制止了她,“赶紧的···别耽误了正事!”
“哦。”
顾浅羽撅着嘴收回了手,眼睛恋恋不舍地看了看簸箕里的食物,脚已经在往外走了。
这次秦宏业没有再说话。
顾浅羽跨过门槛,回头看了看五个毫无精神的人。
哼!
跟她耍心眼?
以为她真的会吃那些放了巴豆的东西?
NONONO
她不过是障眼法将那些食物放进了空间。
至于说她在嚼什么?
空间里难道还能少了她吃的?
随便置换一下,吃得那个是真的美!
她脚步轻快地回了院子后面的房间。
冼彦恒正往脸上粘假皮,一张俊美的脸瞬间就变得平平无奇。
顾浅羽看了看他,又看了看镜子里的自己。
不得不说,他们这两张脸,转背就能让人忘记。
“罗大夫,周大人让我找你给什么二殿下,大人们诊病。听说是肚子疼拉肚子,浑身无力。”
顾浅羽笑着说道。
“那个狗皇子还怀疑我在吃食里动了手脚,非让我吃给他看。”
她分析道:“这家伙多疑,脑袋也不是那么不好使。”
冼彦恒颔首:“你吃了?”
“咯。”顾浅羽将刚才的窝头和红薯从空间拿出来,摊在手里,“我为什么要吃,这明明是猪吃的!”
说完她又开始忍不住大笑起来。
刘大人之前说的话,他们自己一个个是默认了,也算是对号入座了的。
冼彦恒此刻已经是一个中年人的模样,衣服也换成了粗布衣衫,只是起身的时候,一身的气势还是掩藏不住。
“老冼,弯着点腰,把这木拐还是拄上。”
顾浅羽将那根木拐递给他:“记住别挺胸,你气场大开,谁会相信你是个大夫?”
“嗯。”冼彦恒接过木拐,将腰向下弯了弯,另一只手背在背后,刻意放缓速度走了两步,还真有点老大夫的模样。
“哈哈哈。”
现在冼彦恒也进过她的空间,她也不怕她知道,她拿出放在里面的手机,对着冼彦恒转了一圈,将他此刻的影像录了下来。
她找了个木箱作医药箱,装了东西进去,然后和冼严恒叽叽喳喳一阵合计。
等她商量好了,这才和冼严恒一起去大堂。
大堂里的五个人又跑了两趟茅厕了。
此刻他们的脸色比起刚才更加难看。
黑里透着黄,黄里透着青,黑不溜秋,土不啦叽,一看就像是已病入膏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