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栋被无灭带走了。
陆虎将就在审问的原地挖了坑,把绑邱栋的绳子和一块石头填了进去,做出将人埋了的假象。
冼彦恒的轮椅摔下悬崖,彻底解体。
还瘸着的他,这下没有轮椅可坐了。
顾浅羽攀上树砍了两根树枝,做简易的木拐。
她和冼严恒坐在洞里,人手一根树枝,剥了树皮,将树枝慢慢削成木拐的模样。
“老冼,这样的日子我过够了!”
顾浅羽说:“我不想再忍了!”
她眼睛亮晶晶的,里面有怒火在涌动。
狗皇帝欺人太甚!
她不想走了!
她想回京城,将狗皇帝的脑袋拧下来当球踢!
她用刀狠狠地削着木头,像在削狗皇帝的脑袋。
冼严恒一下一下有节奏地削着木头,好像完全看不出来情绪。
“稍安勿躁。”
冼严恒开口道:“让那些人的脑袋再多在脖子上待些日子,迟早的事,周全之后方可发力。
现在外有鞑靼虎视眈眈,内有各皇子结党营私,总要有个名正言顺的理由,顺利更新迭代,不至民怒人怨。”
顾浅羽颔首。
她只想到去京城亲取那狗皇帝的首级。
皇帝驾崩,皇位的争夺定又是一番腥风血雨。
如何以最小的代价达到目的,才是最好的方式。
可能不如手刃狗皇帝那样痛快,但冼彦恒想得比她更长远,更周全。
咔嚓一下,帝王的脑袋就能搬家,但国家乱了,最可怜的是底层的百姓。
很显然,顾浅羽作为一个穿越者,仅仅会考虑的是痛不痛快。
而冼彦恒在边关见多了血腥,考虑更多的是百姓安宁,社会的稳定。
陆虎对外宣布邱栋重伤不治,已然身故。
他们估计那个暗中隐藏在队伍里的人应该放心了。
正在冼彦恒和顾浅羽他们暗中调查那人的时候,无生半夜抓住一个放鸽子的人。
冼彦恒和顾浅羽一起到后山去见无生。
“将军,夫人。”无生拱手行礼,“此人鬼鬼祟祟想放鸽子,被卑职截获了。”
他将手里的鸽子递过来。
顾浅羽接过鸽子,看着鸽子在火光下眼睛瞪得圆溜溜的,乖巧的一动不动。
“老冼,又可以加菜了。”
冼彦恒从鸽子脚环处将里面的纸条取出来,就着火光看了看。
上面是蚊子脚一般细的字迹,稍微远点,完全看不清写的什么。
“是不是说他们的计划失败了?”顾浅羽猜测道。
冼彦恒颔首:“的确,还汇报邱栋死了,看来是准备将其家人灭口。”
“好狠毒!”顾浅羽磨了磨后槽牙,“邱栋成不成事,家里人一个都活不成吧?”
“如果他的父母没有在之前就被杀,这次应该能救下。”冼彦恒回答,“那些人是没有底线的,只要达到目的,无所不用其极。”
“也不怕午夜梦回,那些被他们害死的人向他们索命。”
顾浅羽冷哼道:“多行不义必自毙。”
“放鸽子的究竟是谁?”顾浅羽见无生脚下一个被捆得结结实实的人,安静得有些诡异。
无生闻言,将人提溜起来。
那人双目紧闭,倒是生得一副文质彬彬的模样,只是浑身血腥气,脸上也沾上了血迹。
“这不是胡大人家的公子?”
顾浅羽倒不是太意外,毕竟胡南星家和李鸿明家都是她重点怀疑对象。
“他叫什么来着?”顾浅羽好像并不知道对方的名字,“我记得他是个文弱的人,身手原来很好的吗?”
她对着胡天寓上下打量:“难道一直在藏拙?”
顾浅羽的记忆没有问题。
她们杀狼那次,胡南星父子为了割些狼肉,累得上气不接下气,第二天和大伙一起剥狼皮,也能看出胡天寓根本就是个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书生。
“此人可是位练家子。”无生挑开他的衣袖,露出里面的手臂。
手臂上是鼓鼓囊囊的肌肉,一看就是个武夫。
难怪能一掌推着邱栋,将冼彦恒连人带椅推下悬崖。
顾浅羽充满疑惑,冼彦恒则一言不发地在胡天寓脖颈处摸索。
很快,一张人皮被揭下来。
“嘶——”
她倒吸了口冷气。
人皮下面露出一张绝对和文质彬彬沾不上半点边的脸。
下巴和脸颊上是被剃须后只剩胡茬的青色,眉毛浓黑,眉尾一颗痣,旁边有一处疤痕,看起来曾经受过刀伤。
“这是被人掉了包?”顾浅羽叹道,“不知道胡大人的公子是不是已经遇害?”
无生皱了皱眉头。
之前他们俩在黑暗里打斗,他看不清对方的容貌,但对方的招式,他感觉有几分熟悉,此刻取下易容的人皮,露出的这张脸,他心里熟悉的感觉更甚。
冼彦恒显然也有些意外,对着此人的脸仔细端详,眼睛都不眨一下。
“这人有点像以前父亲座下的成义?”冼彦恒自语道。
顾浅羽很吃惊:“六哥口中老将军的副帅成义?”
“正是。只是没睁开眼,夜晚火光下看不够真切。”冼彦恒有些不能确认。
无生好奇道:“老将军座下的副帅?可是号称修罗掌的那个成义?”
冼彦恒颔首:“成副帅好像是有这样的诨号。”
“那八九不离十了。”无生说道,“此人的功夫正是和奔雷掌法有异曲同工之妙。卑职曾经和奔雷掌传人有些渊源。”
“为何成义失踪多年,在此出现,还帮着上面那位做事,一心想除掉我?”冼彦恒很是想不通。
顾浅羽脑内电光石火。
难道······
她将手搭上成义的手腕,慢慢眉头越皱越紧。
之前在钦州城,那个鞑靼国师曾经想对冼彦恒施咒,那种咒术,能短时间控制一个人的心智,和催眠差不多,并不能维持很长时间。
因为在钦州遇到国师的事情,顾浅羽才专门在空间学习系统查询了咒术相关的所有资料。
她知道了不光是北疆有咒术,南疆也有,南疆的叫蛊咒。
蛊咒是通过人工饲养蛊虫对人进行控制的一种方法。
此方法突破了短时间控制人心智的限制,只要母虫和子虫都活着,那就能一直控制下去。
是非常变态的一种咒术。
刚才顾浅羽为成义诊脉,正是发现他的脉象不是一个正常人的脉象。
看着顾浅羽的眉头深蹙,冼彦恒有着不好的预感:“什么情况?”
顾浅羽松开手:“此人大概是中了咒术,受人控制。”
冼彦恒立马联想起了黄燕屹拿他头发去让鞑靼国师施咒的事:“鞑靼人的咒术?”
“不,是南疆的蛊咒。”顾浅羽否定了他的想法。
他们冼家一直守着西北门户,南疆那边由戚家人守护,戚家几个小辈里面,他和老三戚旭东关系比较铁。
戚旭东曾经说过,南疆瘴气和毒虫是双绝,稍不留神就小命不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