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值正午时分,南街白朝弄堂巷子口空荡无人烟,烈日骄阳照的地面滚烫,偶尔一人经过也是步履匆匆,炽热阳光照在鹅卵石小路,泛起阵阵滚烫烟雾。
丁..程.鑫拖着行李箱路过巷子口,看见了一个衣衫破烂的小孩昏倒在路口。
他昨天才收到的通知书,录取.学校是他老家南街的南杰大学医学院,恰逢旅游旺季,他干脆坐飞机回来了,也好提前适应。
“小朋友??醒醒小朋友?”
他喊了一会没有得到回应,翻开小孩的脸一看,一块青一块紫,巴掌大的小脸泛着苍白,气息都泛着急促,看起来情况很差。
丁.程..鑫放下行李箱抱起他,少年看起来十五六岁,年纪应该跟他二婶家的表弟差不多,但抱在怀里浑身没有几块肉,骨头甚至撂得他手心有些发疼。
他走到路边,随手招了辆出租车,让司机拿上了他的行李。
坐在后座要了张湿纸巾小心翼翼擦拭着怀中的小朋友的脸,到了医院、医生先一步判断为轻微中暑,得住院。
他忙活了老半天终于有时间休息,倒了杯温水一饮而尽,叉腰站在病床前面看着瘦弱的人。
医生把检验报告单拿给他,然后在单子上面写了些什么递给护士,把笔插,在胸口的口袋里面,略带严肃的看着他说,
“这小孩多久没吃饭了?你这做哥哥的怎么回事?”
丁..程.鑫一愣,随即解释道:“不是我,这、他是我…”
“好了,别说了,他这个情况不是很好,长期营养不良又贫血,这天气又热,还跟人打架,点滴要挂三天,住院住一周,单子已经开好了,你先下去缴费吧。”
丁..程.鑫简直哭笑不得,他干脆也不解释了,点点头拿着单子下到一楼。
等他交完费用突然接到他妈的电话,问他到了没,他走到安静的地方说,
“早就到啦。”
然后又找个借口说自己正在路上不方便打电话,就挂断电话。
小朋友的病房在八楼,他坐电梯上去,刚出电梯就听见一阵激烈的吵闹声,声音来自小朋友那里。
丁.程..鑫快步走了过去,小朋友已经醒了,身上还穿着他破旧的衣服,手背上面鲜红的血液顺着手指往下滴着。
看样子刚刚是挣扎了一番,护士正手足无措站在一旁解释道,
“你先别激动,我们没有恶意。”
在看见丁..程.鑫走过来之后像得了救一般连忙说道,
“看,你哥哥来了,别激动好吗?我们旁边还有老人在休养,你不要大声嚷嚷。”
可能是刚刚小朋友的声音吓到了隔壁老人、家属不满的站在病房面前怒骂,一时间,各种吵杂声此起彼伏。
小朋友靠着窗户满脸的防备,像初生的小兽亮起还未长齐的爪子。
丁.程..鑫一边道歉一边挤到了最前面,他看着眼前的小朋友放缓声音说道,
“别紧张,是我带你过来的。”
他的声音如山涧清泉流淌,化去了小朋友的所有焦躁不安,少年身形单薄、纤细的臂膀无力的垂下,只是胸口还上下起伏着,略显不安。
丁..程.鑫挥散了人群,把病房一关,隔绝的外面的喧嚣。
“你是谁?”
少年的声音太久没喝水,听起来干燥又沙哑,丁.程..鑫注意到他一说话神情微微愣住,似乎被嗓子疼痛刺激到了。
他心领神会默默地倒了一杯温水,小心翼翼地走向他,解释道:“我刚刚在路边看你昏倒在那里,把你送来了医院,你放心,我没有恶意,来,先喝点水。”
他把水杯递到他面前默默的等着,少年愣了片刻,有些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接过,然后一饮而尽。
显然喝得有些急,被呛了好几口,拼命的咳嗽着,
“别急别急,慢慢喝,没事儿还有呢,还要吗?”
少年唇瓣抿成了一条直线、犹豫着又点点头。
看他情绪终于松懈下来了,丁.程..鑫也跟着放松,他拿着纸巾递给她坐在沙发上面缓缓地说道:
“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手攥着水杯指尖微微泛白,目光有些漂浮扫了一圈之后又看上了坐在沙发上面的人,慢慢地说道:
“我叫马..嘉.祺。”
“那你能告诉.哥哥为什么一个人在路边吗?”
这天气太过于燥热,看着马.嘉..祺脸上一块青一块紫的伤口,他有些心疼、也不知道这少年经历了什么、跟人家打架打得这么狠,又是怎么昏倒在路边的?
马.嘉..祺看起来放松了不少,也知道丁..程.鑫并没有什么恶意、他看着丁.程.鑫对他挥挥手又拍了拍身边柔软的沙发、慢吞吞的挪着步子走过去。
他还光着脚,脚趾有些不好意思蜷缩,略带着局促的坐在沙发上,低着头。
“谢谢你,我没有钱还你。”
丁.程..鑫哑然失笑、他摸了摸他的头说:“不需要你给我钱,你家在哪儿啊?”
听到这话马.嘉..祺瞬间充满了哀伤,又带着迷茫、眼底慢慢地汇聚了浓浓的防备。
丁.程..鑫一愣赶忙解释道:“我没有恶意,我只是看你年龄好像不大的样子,万一你家人找不到你怎么办?”
听到这话马..嘉.祺更伤心了,他慢慢地说,“我没有家人,没有人要我,外婆也死了,这世界上只剩下我一个人了。”
“你一个.人?”
丁.程..鑫愣住了、显然没有想到会是种情况、他缓了片刻伸出手在少年的肩膀上轻轻的拍了拍,而后手指张开攥住了少年薄弱的肩膀、轻微的抚摸着。
看着有些发长的头发和剪的参差不齐的刘海,转移话题轻笑着说道:
“你刘海是自己剪的吧?”
马.嘉..祺抬起头来看他,眼神清澈又明亮,除了眼底的防备以外,简直干净得彻底,带着少年独有的天真。
“很丑吗?”
“不会不会,很可爱,你多少岁了?”
马..嘉.祺思索片刻,“今年15了吧,我也不知道。”
两人聊了一会,马.嘉..祺看起来又累了,眼皮上下耷拉着,显然是困极了,却执着地不肯闭眼。
“你先安心的在这里睡一觉,医生说你得休养一周、点滴也要打起来,要不然的话身子太虚弱了,随时都会昏倒的知道吗?”
看马.嘉..祺犹豫的神色、他缓慢地说道,“你放心,哥哥不收你的钱、哥哥也不把你拐卖了,你先在这里住院住一周,我每天都会过来看你,等你养好了伤我们再做打算好吗?”
反正他也没地方去。
马.嘉..祺想着。
他点点头接受了丁.程..鑫的好意,他还是头一回这么信任一个第一次见面的人,可能是丁..程.鑫笑起来太过于好看,他站着看着那人的脸一时间就愣了神。
而后反应过来突然说道:“你叫什么名字、我怎么联系你?”
丁.程..鑫正在低头翻着自己的行李,闻言抬头说:“没关系啊,你不用联系我,我会过来的,我叫丁..程.鑫。”
他站起身,在马..嘉.祺的手心里面写着、感受到少年有些粗砺带着茧子的手心,跟他细腻的肌肤接触明显有了摩擦。
丁.程..鑫叹了口气又捏了捏马.嘉.祺的手心,少年看起来过得很苦。
看他还是不放心,丁.程..鑫想了想还是写了一个电话给他,
“医院有公共电话,你如果想我了,你就可以打电话给我,我还要去租房子,今天晚上我会过来一趟的,你先睡一下,晚上我带你去吃好吃的。”
“真的吗?”
马.嘉..祺瞪大了眼睛,而后觉得自己好像反应有些大,轻咳了两声扭过头傲娇又别扭的说,“那说话算话,你不要骗我。”
“我不会骗你的。”
丁.程..鑫走过去,他比马.嘉..祺微微高了半个头、大掌揉着他的头发,颇有些宠溺意味地说道:
“那哥哥先走啦,哥哥晚上来看你。”
马.嘉..祺认真的点了点头,目光一瞬不瞬的看着丁..程.鑫离开的背影。
这病房是单间、看起来很豪华,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地方,空气中消毒水的味道不是很好闻,他却开心极了,他觉得呆这里很安全,
看着落地窗外面房子连成一片,倒映着远方山林的景色,马.嘉..祺觉得心间发烫,清明的瞳孔多了几分深黯,像幼嫩的小兽,眼底迸发的跃跃欲试的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