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卯酒劲稍微过去了点，指挥丧彪把车开上了高架。
“这车开得挺带劲的。”
丧彪的脸上满是羡慕。
丁卯笑了笑，打开车窗，递给丧彪一根华子，自己也点了一支。
烟雾缭绕中，丁卯说道：
“彪哥，给你也整一辆？”
“什么？！！！”
丧彪一脚刹车，丁卯险些一头撞在前面盖板上。
“奶奶的，你别耍老子了！”
丧彪意识到自己刚刚是激动过头了。
刚放出来就有人送辆车给你，这不是磕头想屁吃嘛。
丁卯惊魂未定，抚着胸口说：
“彪哥，你别这么一惊一乍，我心脏受不了。”
丧彪也把烟点上，朝车窗外啐了一口，骂骂咧咧道：
“妈的，谁让你没事干耍老子玩。”
丁卯笑道：
“我哪敢耍彪哥，我说真的，将来让彪哥帮忙干的事，的确需要用上车。这车太浮夸了，小弟家也不是印钱的，只能先买一辆给彪哥你代代步了。”
丧彪这次把车稳稳停到了路边，转过身盯着丁卯，沉着嗓子问：
“丁老板，你到底想让我干嘛，你就直说吧。”
丁卯看着丧彪那张黑沉沉的脸，一条瘆人的刀疤从额头一直横穿到下巴。
这张脸，曾经是丁卯的噩梦。
当然，是在他上辈子经历的末日里。
这张脸，也是丁卯重生之前见到的最后一张脸。
在接了丧彪出狱的这一天里，虽然丁卯表面上和丧彪称兄道弟。
但每每看到这张吓人的脸，愤怒、屈辱、恐惧等等各种情绪都会在丁卯的脑海里纠缠。
而这又给丁卯带来了一种与虎谋皮，饲虎屈狼的兴奋感。
就是不知道在这一世，丧彪到底是虎，还是猫。
丁卯狠狠抽了一口烟，直视丧彪的目光，说道：
“彪哥，要是信兄弟，就再等等，我们先去提车，晚点我带你去个地方，你就知道了。”
“提……提车？”
丧彪瞪着眼睛，一脸惊讶。
丁卯又笑道：
“彪哥，我真没跟你开玩笑，你真的得有辆车。”
丁卯说到这儿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忙又追问道：
“彪哥，你……有驾照吗？”
“废话！老子都开这么久了，你现在才问！”
丧彪一脚油门踩下，丁卯猛地被甩到座椅靠背上……
他们俩先去了丧彪在老街的旧房，里面一塌糊涂，像是被洗劫过一般。
丧彪在里面翻了半天，找到了驾照，拍拍上面的灰，递给丁卯看。
丁卯捂着鼻子，摆摆手道：
“这里不能住人了，老街太偏也不方便，这样，彪哥这几天你就先住酒店吧。”
丧彪点了点头，他这一天尽是被丁卯安排了，不过他也无所谓，自己孑然一身，也不怕被眼前这白白净净的小子给卖了。
两人出门，走在污泥横流的老街上，四周一片破败，昏暗的街道被破旧的霓虹灯广告牌照亮。
而几百米外，高楼大厦耸立，阳光照在玻璃幕墙上反射出刺眼的光芒。
这些象征着城市繁荣的光芒，却一丝一毫不肯眷顾这条衰朽的老街。
这更让人有种赛博朋克般的崩坏感。
丁卯忍不住问：
“彪哥，你老街的那群兄弟，真的不来往了？”
丧彪那张黑脸在阴影下看不清表情，只听他咬牙吐出一句：
“那群狗东西……”
丁卯知道，丧彪的那群兄弟并不是因为丧彪被关进去了才做鸟兽散，对他避之不及。
而是因为丧彪惹了不该惹的人，他们都怕引火烧身。
丧彪为什么会把那所谓大佬的弟弟揍成植物人了呢？
会不会也是为了那群所谓的兄弟呢？
这些何菲菲没有告诉丁卯，丁卯也不想去关心。
但除了利诱之外，丁卯总算手上还握了这么一个可以好好利用的把柄。
……
走出老街，二人又开车前往4S店聚集的城南。
丁卯选了一家国产车的4S店，倒也不是为了支持国货，只是因为这个牌子的车满大街都是，开起来不会那么扎眼。
一进门，丧彪就看上了大厅里的一辆皮卡，绕着圈左看右看。
丁卯笑着招呼来销售员，指着皮卡问：
“这车有现货吗？”
销售员一听要现货，知道自己是要躺着吃下这一单了，忙不迭地说：
“有有有，高配低配都有。”
丁卯大手一挥，一副豪爽模样，说道：
“要两辆，今天能提车吗？”
销售员脸上乐开了花：
“能能能，今天就能提，旁边就是车管所，上了临时牌照，今天您就能开走。”
“在哪付钱？”
“来来来，我带您去。”
销售员都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做梦，没有问询，没有试车，甚至没有问价格，自己这是碰到大傻子了吗？
丧彪也一脸懵圈地愣在那辆皮卡旁边，好一会儿才追过去问丁卯：
“你……你买两辆干嘛？”
丁卯笑道：
“我也想买辆开开。”
丧彪指着门外停着的大G问：
“你有那车还开不过瘾？”
销售员也顺着丧彪指的方向看过去，心里恍然大悟。
原来是个土豪大傻子。
……
两辆皮卡，飞驰在燕子山公路上。
丁卯开着车窗，感受着山风鼓鼓地吹在身上，心里有种说不出来的快意。
可以肆无忌惮花钱的感觉，真他妈爽！
享受别人惊羡目光的感觉，真他妈爽！
把自己前世那么惧怕的人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感觉，真他妈爽！
不多一会儿，两辆车就开到了防空洞大门前。
丁卯和丧彪下了车，丧彪抬头看着黑压压的群山，又看看那两扇大铁门，喃喃问道：
“这……这他妈什么鬼地方？”
丁卯却没有答话，打开铁锁，拉出铁链，招呼丧彪一起推开两扇铁门。
随即他拍拍手上的灰，开门上车，朝丧彪喊了声：
“走！彪哥，我们开车进去！”
“开……开车？！”
丧彪脸上露出丁卯第一次来时的那种惊讶。
皮卡绕行隧道，很快就开到了位于地下的防空洞里。
丁卯再次下车，借着车灯射出的光，熟门熟路地启动柴油发电机，拉开电闸。
防空洞里的灯光缓缓亮起。
丧彪目瞪口呆地环视四周，又问了一遍：
“这……这他妈什么鬼地方？”
丁卯笑着答道：
“这是我租的防空洞，准备用来做仓库，以后，这里就仰仗彪哥照应啦。”
丧彪瞪大眼，声音也拔高了起来：
“你让老子给你看仓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