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试周的第二天。
今天江眺只有一门专业课要考,时间安排在下午。
她睡到将近中午才起床,起来后一问,周聆果然又一大早就走了。
对于周聆躲着自己的行为,现在江眺已经淡定了不少。
昨晚上回家后,两人依旧一句话也没说。
但临睡前洗漱的时候,由于家里只有吴丽莎和范洪宇那间主卧有独立卫浴。
而江眺和周聆是共用外面的浴室,并且好巧不巧两个人决定要洗漱的时间高度重合。
江眺推门进浴室时,周聆在里面刚把牙膏挤好。
她本来想退出去等会儿再进,却看见周聆已经往旁边站了站给她挪出了位置。
——这时候再出去总感觉自己好像输了似的。
最后的结果就是,虽然两个人都不说话了,但也不得不挤在同一个洗手台前,你一口我一口的间错着往盆里吐漱口水。
场面一度有点滑稽,江眺能感觉到,周聆也正小心翼翼的,想要刻意避免两人同时往里面吐水,或者同时需要拧水龙头的情况发生。
就好像一旦她们在某一刻达成了一致,两个人之间就再也不清白了似的。
那一瞬间,江眺在内心和自己达成了和解。
表白失败了又怎么样,失败了还不是要每天回家共用同一个浴室。
四舍五入就是同居了呀!她这样安慰自己。
想通这一点后她的心情舒畅了不少,甚至还看了大半宿的书,准备明天开始要认真考试。
第二天她踩点来到考场,刚进门就接受了全教室的目光洗礼。
由于这场考的是专业类小课,教室里几乎全是江眺同班的同学。
他们对江眺集体行注目礼的原因有二:
第一,江眺居然拒绝了校草的表白。
第二,江眺在拒绝了校草的表白后居然转头就拿了个高数满分。
这一刻,在其他同学的视角里,江眺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走进来——其实只是因为快迟到了——冷酷的脸上写满了“男人只会影响我学习的效率”。
实在是令人肃然起敬。
作为江眺的同班同学兼密友,此时林姝鹤也在这间考室里。
她看见江眺,本来是想说点什么的,只是监考老师紧随其后也进来了,才得以作罢。
考室结束,江眺收拾好自己的文具,书包拉链都来不及拉就想往外跑。
可惜她快,林姝鹤比她更快,穿着高跟鞋的修长美腿往门口一跨,挡住了江眺的去路。
“……你有事吗?”
江眺是真的不想和林姝鹤有接触,她回去后思来想去,觉得想要“维持和林姝鹤的友谊”,最好的办法就是不要出现在她面前。
因为只要两人一有所交流,林姝鹤的好感度就有极大的可能性不升反降。
当然,这肯定不是江眺的问题,主要是林姝鹤她本来就是个疯子,任何人都没有办法用正常人的逻辑去刷精神病的好感度。
果不其然,江眺才刚张嘴说了一句话,就听到了系统的提示音。
【警告!检测到目标人林姝鹤的好感度下降,请宿主谨言慎行。】
【当前好感度:45】
“你有事吗?!”林姝鹤原封不动的话给她怼回去,“为什么不接我的电话?!”
“考试,手机关机不是很正常吗?”江眺随意找了个理由。
同样是小姐脾气,这话拿来骗骗杨晓雨可以,糊弄林姝鹤可不行。
她满脸写着“我信你个鬼”,又问:“你是不是生我的气了?”
“没有,我怎么敢!”江眺连忙否认,生怕说晚了一秒好感度就直接跌穿了底盘。
“我安排顾谨言给你表白,却没有事先知会你,所以你不高兴了是不是?”
“……”江眺心说,你要不提这三个字我都快忘了顾谨言是谁了。
“真没有,我就是在家复习太认真了,手机忘开了。”她解释道。
林姝鹤见她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也不好再追究。
转而又提议反正最难的一门专业课也考完了,不如大家一起去唱K,开心开心。
她的这个提议,得到了周围许多同学的积极响应。
一群人浩浩汤汤的去到离学校不远的一家KTV。
江眺本来不想去的,但林姝鹤一直拉着她不放,她也不好当这么多人拂了她的面子。
到了地方,林大小姐出来玩也是千金做派,上来第一句就是:“给我开最大的一间包厢。”
柜台的服务员一脸歉意的说:“对不起女士,最大的那间VIP包房刚已经被人定了。”
闻言,其他同学纷纷表示,“没关系,我们人也不是太多,要个一般大的挤挤也行。”
但林姝鹤的字典里可没有“一般”两个字,只见她把一张金卡拍在柜台上。
“这张卡二十万以下的额度不需要密码,需要多少你自己下去协调,让那间包房的人现在立刻把地儿给我腾出来。”
二十万,对这个年代还没出入社会的在校大学生来说简直是天文数字了。
大家都屏息看向林姝鹤。
领班的见林姝鹤一出手就这么阔气,知道这是位开罪不起的主,当即带着人去为她“协调”了。
又过了一会儿,领班的出来了,身后还跟了个高挑身影,看样子应该是原先定了包房的人。
离得近了,江眺发现来人不是别人,竟然是昨晚上刚见过一面的张晴。
同为经管学院的学生,江眺她们是金融系,而张晴是管理系,两个系有一些公共类大课是在一起上的。
都是些熟脸了,因此其他人也认出张晴来。
“哟,我当是谁这么不长眼,原来你们管理系也出来浪啦。”
“嗨呀,这可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了。”
“都是一个院的,要不别赶他们走了,大家挤一挤得了。”
既然有人这么提议了,林姝鹤也不是完全不讲道理的人,都不等张晴开口交涉,她就主动答应“挤一挤也不是不行”。
只是,作为金钱大佬最后的尊严,她进包房前还不忘吩咐服务员:“上最好的水酒果盘,全记我账上。”
江眺跟在林姝鹤身后一起进去,都还没来得及找地方落座,兜里的手机就响了。
她翻出来随意看了眼,来电人那只显示了一个字和一个符号:
「姐?」
拇指在“挂断”和“接听”两个键上方各自停顿了几秒,最后江眺还是按下了挂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