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猜到了。
江眺放下手机,如果她没记错的话,林家的产业林鹿集团是渝城十佳企业之一,数一数二的本地纳税大户。
在这种情况下如果不是证据确凿,警察根本不敢把林姝鹤怎么样。
哪怕真有什么证据,他们恐怕也很难尽心去梳理。
因此,江眺拇指在按键上飞舞,问出了另一个不相干的问题:「你们有高二上期的模拟卷吗?」
不久后,张晴和杨晓雨按响了江眺家的门铃。
“锵锵锵~”杨晓雨把新鲜复印出炉的全套模拟卷献宝一样高举在身前。
因此,当江眺打开门的时候,首先看到的不是她俩的脸,而是一道平面几何大题。
几何大题大摇大摆的走进客厅,其后发出杨晓雨的声音:“看到没,绝对的机密试卷,昨天隔壁一中刚考完,今天晴哥就搞到手了。”
江眺把试卷接过去,心说张校长不愧是教学副校长,连隔壁学校的教学都没落下。
“你俩早退了?”她看了眼挂钟,现在还远远没到放学的时间。
杨晓雨熟门熟路的,自己去厨房的冰柜里找雪糕,“唔,教官让自由活动。”
她给自己拿了一个巧克力甜筒,然后给张晴拿了一支最便宜的老冰棍。
“……自由活动能活动到学校外面吗?”江眺看向张晴,用眼神问你怎么也被带着违反校规了。
“别管那些啦,”杨晓雨走到茶几边席地而坐,书包放在腿上,一边舔舐雪糕一边往包里掏文具袋,“快来做题吧。”
张晴也跟着坐到她身边去,“对了,周聆呢?”
江眺在电灯开关前从左到右挨着按了一遍,选了盏最亮的。
按完才说:“她手臂受伤了,现在需要静养。”
“怎么她也受伤了?”张晴无语。
昨天分开时她们确实没看出来周聆身上有伤,还以为她是后头在哪碰伤的。
“无所谓的啦,那可是周聆,复习或者不复习,对她没多大影响的。”杨晓雨把试卷平铺在桌上。
“什么?”江眺走过去坐到张晴的另一边,三个人脑袋凑在一起,“周聆的成绩很好吗?”
她明明记得张晴才是万年不变的年级第一呀。
在上一个世界线里,周聆的成绩非常平庸,大概也就尖子班中等偏上一点吧?不确定,记不清了。
“你平时看排名只看自己那个分段的吗?”杨晓雨诧异于她居然连这都不知道,“论拿年级第一的次数,她和晴哥三七开吧。”
“谁七谁三?”
客厅里陷入短暂的沉默,“好了你们不用回答了。”江眺又说。
如果张晴是“七”,她肯定早就自己说出来了。
江眺叼着笔盖出神,不对劲,自从穿越过来,到处都透着不对劲。
“喂,你到底还写不写了?”张晴在一边提醒她。
杨晓雨动作最快,试卷都写翻面了,而江眺还停留在选择题第一题。
“写,当然要写。”她回过神来,看张晴的卷子也没怎么动,“你怎么也不写?”
张晴把老冰棍咬得嘎嘣脆,慢悠悠地说:“因为这套卷子,我昨晚上就已经全部做完了。”
江眺:“……”
江眺拿起最上面的数学试卷,也不急着做,而是先通看一遍题型,估算一下各知识点的分值排布。
然后从屋里翻出数学教材,对照着划出分值占比最大几个单元。
这几个单元重难点多,需要着重突击,那几个单元考得少,可以只拿点基础分。
她在草稿纸上写写画画半天,终于取舍出一套能勉强确保及格的复习重点。
然后打开教材,开始一边捋考点一边蒙着答案做例题。
杨晓雨做完一张物理卷子,见江眺试卷上的题一个没动,反而看起课本了。
毕竟做卷子对江眺这种“纯小白玩家”也没什么意义,三中的考试又不可能考一中的原题,还是抓紧时间掌握知识点比较重要。
“……你这种就是他们说的屎到临头才开始挖茅坑吧?”杨晓雨恨铁不成钢看着自己的好姐妹,“我是真没想到啊眺眺,你一个暑假还真就是纯玩啊,都到现在了才开始看书。”
江眺不搭理她的碎碎念。
还是张晴话少又实在,“你要有什么不会的可以直接问我。”
两个小时后,江眺身子往后一仰,倒在地板上险些灵魂出窍。
“凉……凉了,不会的实在是太多了……”
张晴拿起她写过的例题略扫了一眼,“还行,思路还算清晰。”
“说出来你们可能不信,”江眺一个仰卧起坐又坐了回来,“我活到这么大,还从来没像这样用功读过书。”
“这有什么不信的,我们都看出来了。”杨晓雨就差没翻白眼了,真用功的人怎么可能想争取个及格都这么费劲。
江眺:“……”
不是她自吹,除开小时候为了向父亲证明自己那几年,她的人生中不管是工作还是学习,想要维持一个还算过得去的成绩,根本不费吹灰之力。
但是吧,就像很多人即使成年后还是会梦到自己在高中考场上做数学题那样。
现在,对于江眺来说,这个噩梦成真了。
“要不还是歇会儿吧。”张晴说。
“把周聆叫过来玩呀,”杨晓雨附和到,她已经知道周聆和江眺是邻居了,“不知道她的伤怎么样了?”
“你怎么不关心关心我的伤?”江眺决定为自己发声。
“我关心了啊,你上午不是把我电话挂了吗?”杨大小姐还在记仇呢,“不过,如果你坚持要给我们看看你的伤势的话,我们也可以勉为其难的看看。”
“……这么勉为其难那就别看了。”江眺说。
“好啦,要不我们晚上去吃火锅补偿你好不好?正好昨天没吃成,你流血多,给你点两份冷锅鸭血。”
要不怎么说她杨晓雨是恋爱大师呢,打一巴掌给个甜枣算是让她给玩明白了。
“那只能点微微辣哦。”江眺还没忘昨天医生嘱咐的让她最近忌辛辣。
——但微微辣又不是辛辣。
“没问题,鸳鸯锅都行。”杨晓雨欣然应允。
江眺掏出手机,她昨天从医院回来时就留了周聆的电话,“那我现在叫周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