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池烬收拾完厨房,进门就看到这么一番景象。
洗漱好的妻子,正锁着眉尖儿,看着屋内那张床发愁。
看见他进来,时栖立马朝他招手,压低声音:
“我以前把这茬儿忘了,家里房间少,爷爷跟弟弟一来,我都没屋子睡觉。”
话在嘴边停了瞬,时栖抬头看他:
“要不这段时间,我俩委屈一下,你睡床,我睡地上?”
幸好是夏天,睡地上不凉,要是冬天,她就要去城里找房子。
顾池烬脸抽动一下,他在她眼里这么没品德?
让女孩子睡地上,自己睡床,是个男人都干不出这事。
“不用,你睡床,我睡地上。”
正色拒绝,顾池烬从柜子里取出一床凉席铺到地上。
时栖看着他动作,突然紧张起来。
她从没跟男人共处一室过,今晚却要跟顾池烬在一个屋子睡觉,心中有点慌。
“那个,你先弄,我去换睡衣。”
尴尬说了句,时栖抱着衣服冲向厕所。
刚才已经洗过澡,厕所还有淡淡肥皂香味。
飞快换上睡衣,确保遮住每一寸皮肤,不会让人尴尬,她才抬脚回房。
再次开门,顾池烬收拾好了,正躺凉席上试角度。
听见动静他直直看过来,看清时栖模样,眼中跳着火焰。
见识过上次粉色睡衣美景,今天看着时栖,他不由又想到那天那一幕。
时栖被他看得脸发烫:
“现在关灯还是等一会?”
顾池烬收回目光,努力压制不露异样:
“关灯吧,时间不早,该休息了。”
关完灯,时栖摸黑爬上床,抱着薄被放在胸口。
整个房间都是顾池烬的味道,时栖躺在床上,闻着枕头上的药香,心逐渐安定。
他是个军人,自己没什么好担心的,明天一早还要去城里,看工人施工,要早点休息才行。
闭上眼,时栖想着事,很快沉入梦乡。
屋子里多个人,顾池烬更不适应,躺在凉席上,辗转反侧。
又怕吵到床上的时栖,他动作都小心克制。
好不容易挨到后半夜,他心里邪火始终歇不下去,索性翻坐起来,去洗了个冷水澡才好受些。
可回屋看到熟睡的时栖,顾池烬浑身又燥热起来,躺在凉席上,脑子清明得很,根本没睡意。
这样熬着不行。
要明晚再这样,他非回部队去住,不然爷爷他们还没离开,他就废了。
白天忙一天,时栖睡着后一夜无梦,大清早起来整个人神清气爽。
屋外阳光明媚,时栖睁开眼皮,起床穿鞋。
一晃眼,看见在收凉席的顾池烬吓了大跳。
“你昨晚整夜没睡?”
顾池烬眼下青黑太明显,等会一出门,就会被爷爷他们看见。
要他们问起来,顾池烬要咋解释?
顾池烬把凉席放到箱子里,不自在道:
“我马上就去部队,等会爷爷问起来,你帮我解释一下。”
时栖看了眼他一派正经的样子,点头:
“行,那你声音小点,别吵醒他们。”
刚说完,时栖迟疑了下:“今天有工人去门面敲墙,我吃过早饭,要过去看着。爷爷他们。。。。”
顾池烬迈步子脚一顿,他倒把这个忘了。
“算了,今天部队没事,我就在家里。你等会去忙就行。”顿了下,顾池烬不经意道:“如果你不介意,我带着爷爷他们一起去看看。”
顾池烬有私心,时栖一个人在城里做生意,会跟很多人打交道,生意往来不提,四周街坊邻居最重要。
要没个撑腰的,心肠不好的,欺负她年纪小,为难她,自己不放心。
这几天他部队没事,多去露露面,别人看见,肯定不敢随意针对她。
时栖没考虑那么多,她做生意光明正大,顾池烬他想去看,就去看。
“行,不过今天敲墙,门面灰尘大,带着爷爷是不是有些不好?”
顾池烬爷爷身体不好,今天门面噪音灰尘都大,要是去看地方,吸入太多灰尘,明天咳嗽就麻烦。
“我带他去其他地方转转,最后再过来。”
顾池烬想到这点,思索后继续道:
“进城后,你带爷爷他们去城里逛逛,买些想吃的东西。
门面那边我去看着。等你们逛好了,来门面找我。
今天中午干脆就不回来,我们直接在城里吃一顿。”
时栖点头:
“行。爷爷他们好不容易来一趟,可以进城逛逛。
等会我把肉票跟钱带着,等会用。”
上次顾池烬把全身家底都拿给了她,时栖说起就去箱子里找肉票粮票跟钱。
装肉票这些的箱子,时栖就放在屋角,开箱弯腰找票,姿势收紧,睡衣下腰臀漂亮弧线,猛地袒露在顾池烬眼底。
愣愣看了两眼,顾池烬鼻子突然一热,几滴红色沿着鼻子滴在地上。
发现自己又流鼻血,顾池烬耳朵变得通红,趁时栖没发现,捂着鼻子飞快冲出房间。
男人关门声音特别大,仿佛火气重,时栖回头看一眼屋外,皱了皱眉。
又咋啦?刚才不都好好的?算了,管不了那么多。
回头,翻出钱跟票子,时栖全放进小手包里。
反锁上门,穿上衣服,才出房间准备做早饭。
顾池烬在厕所清洗半天,往后脖颈跟鼻梁拍凉水,才终于止住鼻血。
昨晚他还觉得,能跟时栖共睡一间是奖励。
经过一晚才发现,这不是奖励,而是对他的惩罚。
实在不行,他今天吃过晚饭,就去部队住,明天一早再回来?
不行,这样爷爷那关铁定过不去。
看着镜子里男人一脸苦恼,顾池烬憋得生疼。
血气方刚的男人,面对喜欢的女人,身上没反应才可耻。
回想刚才那一幕,顾池烬大掌不由往下伸,目光逐渐浑浊。
时栖看顾池烬在厕所半天没出来,走到边上敲敲门:
“是不是少东西?要不要帮忙?”
想起昨夜洗澡,看见厕所纸快没了。
时栖还以为他在里面上厕所,没纸又不好意思要,生生蹲坑蹲半天。
听见时栖清甜的声音,顾池烬脊柱一麻,终于结束,看着满手污浊,觉得十分荒唐。
“顾池烬?”
没听见声音,时栖又喊了声。
“没事,我洗个澡,马上出来。”
回应声带着慌乱,顾池烬提起一桶冷水,哄的一声,从头淋到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