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说你们松竹馆没有一个叫玉竹公子的人?!”
章若汐咬牙切齿地看着自称松竹馆馆主的家伙。
面前儒雅的中年男子点头回到:“章小姐没有听错,我们松竹馆确实没有一位叫玉竹公子的。”
“那我这一个月包的那三个人呢?把他们都叫出来!”
章若汐也懒得跟他掰扯,直接喊他叫人出来,自己认!
后头的宋楠默默摇头,看了章若汐这一趟,悬了。
还以为那玉竹公子会找个替身见章若汐,没想到人家手段更高,直接说没有这么一个人!
就她这个没进过松竹馆的人都知道,松竹馆头牌公子—玉竹公子。
这会儿这馆主居然直接说没人这人。
“章小姐确实包了三个人,我这就喊他们下来。”馆主淡笑道。
随后,他身后的人立马上楼喊人了。
宋楠还听到从楼上传来好几个女子不满的声音,似乎章若汐包的这三个人,现在在她们那儿?
宋楠听到了,章若汐自然也听到了,她抬眸看向馆主道:“怎么我包了的人还需要接客呢?你们松竹馆就是这样对待客人的?”
“章小姐莫怪,你只包了这三人一个月,如今一月期限已到,自然……”
馆主的话点到为止,说的也让章若汐无法反驳。
当初她是先包的玉竹公子,之后包的萧公子和小阳公子,为图方便就直接将在玉竹公子那张契约上添了二人的名字。
照理来说,萧公子和小杨公子的期限还没到。
可照契约来说,他们三人的期限都到了。
她只想着等那三人下来再说,她就不相信那家伙还真能找个替身来!
这松竹馆没有玉竹公子,那另外一人又是谁?
很快,三个人就在上楼那人的带领下到了一楼。
宋楠只见章若汐眼神在三人之间打转,随后不可置信地看着三人之中身穿青衣的男子:“不,不可能。”
“他是玉竹公子吗?”宋楠道。
这人看着倒是个温柔的人,一身青衣上身,瞧着确实有几分章若汐所说的温润气质。
不过她看章若汐那反应,这人应该有问题。
“这位姑娘,这位乃我们松竹馆的青竹公子,并非什么玉竹公子。”馆主解释道。
青竹、玉竹?
一字之差,却是全然不同的两个人。
章若汐眼睛死盯着那所谓的青竹公子,开口道:“这人不是他,你们好!好得很!”
话落,她头也不回地拂袖而去。
宋楠连忙跟上去。
章若汐不是来要银子的吗?
进门前还说什么面子里子,她只要银子。这会儿发现玉竹公子变成青竹公子,怎么什么都不要,就直接走了?
到云客轩,宋楠将这想法说出来。
只见章若汐两眼沉沉道:“那点银子我还没放心上,只是我想不明白,他为什么不见我,明明被骗的人是我啊?”
“他倒好,来兰阳县,设计将我变成一个流连花楼的女人,自己一句话不解释就要回靖州?他这是把我当什么了?一个得到了就想丢的物件?还是一件随手就扔了的衣裳?”
宋楠不知怎么说。
她只是个局外人,不知道他们二人之间的纠葛与感情,无法感同身受。
可站在他这一方面来看,那青竹公子确实一开始就错了。
他知道章若汐喜欢怎样的男子,扮成那样接近她,可转头却亮出松竹馆的名头……
但凡,他亮出其他名头,譬如某个初到兰阳的公子哥,那二人之间或许是另一番情况。
他藏身于松竹馆,章若汐又是在兰阳长大的。
如今,她喜欢在松竹馆包人的事,早已传遍了兰阳。
而他,一句话也不解释就要回靖州……
也不怪章若汐会这样想。
“过两日窦家镖局出发去靖州,到时候他肯定会跟着去的,你可要见上一面?”宋楠默默道。
“不见。”
章若汐摇头:“他不留一句话,想装作这一个月我们没有来往。那往后,我便再也不同他来往了。”
“这一个月,就当大梦一场吧。”
见章若汐这故作洒脱的模样,宋楠心道:不知道这梦是噩梦还是美梦?
“楠楠,等花姐姐那事解决好了,我便要离开兰阳来。”章若汐轻声道。
宋楠疑惑:“离开兰阳?你要去靖州吗?”
“不去靖州。”章若汐摇头,走到云客轩窗边看着外头漆黑的天道:“我想去别处瞧瞧。”
“我这一辈子不是在兰阳就是在靖州,这两个地方都不好。”
她转头看向宋楠,轻声道:“一点也不好。”
宋楠觉着,自己或许是眼花了,居然在章若汐眼里看到了泪水。
这么一个明媚的女子,怎么会流泪呢?
肯定是她眼花了,肯定是……
离开云客轩,走到县令府的路上,宋楠耳边还回响着章若汐的话:“我想往禹州城更南边看看,看看花姐姐差点就要去五年的地方是怎样的、看看那金发碧眼的洋人;再去京城玩玩,听说那里繁华得很;或许我还会去吹吹大漠的风、去骑骑草原的马,去一切我还没去过的地方。”
这样一个明媚洒脱的女子,确实不应该拘泥于内宅。
可她却有一段说不清、理不明的感情,她在躲,那人也在躲……
第二日,宋楠才起床就看到章若汐精神十足地来了县令府。
“走!跟我去青云观!”
“去青云观干嘛?”宋楠疑惑道。
一说到青云观,她便想起了当初杜风那事……说起来她也许久没得到杜风的消息了,顺口问了句章若汐。
“那家伙?这会儿瘫床上呢,还一个劲让我找大夫治他命根子。呵,等我日后去了京城,可得找大夫给他瞧瞧,断了他这念想!”
宋楠:你这人还怪好的嘞,还要去京城给他找大夫。
她开口道:“万一治好了呢?”
没想到章若汐大手一挥,斩钉截铁道:“治好?治不好的。”
似乎是想到了那万分之一的可能性,顿了顿又道:“就算治好了,不也是我的人在照顾他吗?他好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