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父?”
“你什么时候有个姑父了?”
白知州一脸疑惑地看向方承。
方承一脸纯真,看着白知州答:“兰阳县县令李山就是我的姑父啊,这件事姨老爷也不知道吗?”
“对了,这事我娘也没知道多久,姨姥爷不知道也正常。”
从方承开口喊姨姥爷的时候,江初就暗道不好。
这个半大的小子,那日在云客轩便跟着宋楠离开,还说着要去桃家村住几日,想来二人十分熟悉。
可他一开口,居然叫自己的老师姨姥爷!
而老师还在公堂上笑着同他唠家常,并没有深究他们三人未曾下跪之事。
想来这小子来路不小。
可江初没想到这小子居然叫李山,姑父?!
江初站在侧面打量着白知州的脸色,他却看不出来什么。
殊不知白知州心底早已掀起滔天巨浪。
方承的姑父?
方承哪里来的姑姑?
明明方京墨只有方向扬一个儿子,并未生下其他儿女。
难不成…是方向扬那个浪荡子认的义妹?
一瞬间,白知州心底闪过好些念头。
公堂之上,没人开口说话。
站白知州身侧的李山收到自家媳妇的眼神,立马轻咳一声:“知州大人,估计那江家两位小姐这会儿也洗漱完毕了,可要让人带上来?”
白知州:你这会儿当哑巴会死啊?!
然而被这么多人盯着,他自然不能直接将自己心里吐槽的想法说出来。
只得摆手道:“带上来吧。”
不过是方向扬认的一个义妹,又怎能同江初这位平凡有功的人相比?
今日,江家这二位小姐,他保定了!
看在方向扬的面子上,暂且饶恕她们二人见官不跪之罪。
江初见此,松了口气。
看来老师还是更在乎自己。
攀关系攀不上,这下他看李山夫妇该如何解决这此事!
当初他几次求情,二人都置之不理。
甚至还扬言,就算自己告到圣上那里去,他们也不怕。
这会儿才是一个知州,他倒是要好好看看他们怕不怕!
穿戴好衣服首饰准备离开县衙回江家的江芸江晴二人,来到大堂立马下跪行礼。
之后的事情大哥都安排好了,她们只要顺着知州大人的话说,就能安全回家!
江芸余光瞟了一眼站着的宋楠,勾了勾唇角。
不过是一个小铺子的老板,就算身后有县令当靠山,又能对她怎么样?
看日后自己怎么教训她和花知夏那个胳膊肘往外拐的家伙!
白知州拿起一张纸开口:“你们之间的纠葛我已了解,现问你们二人一些问题……一定要如实回答!”
“江晴,你是否于绾青丝事发前五日在绾青丝买了两瓶洗发水,一号二号各一瓶?”
江晴点头:“是!”
“你有没有将手中洗发水交于他人,并教唆他人闹事?”
江晴大喊:“我没有做过!请大人明鉴!”
“……”
“江芸,在捕快上门前,你是否进入过你大嫂的院子?并将洗发水瓶子偷拿出来给江晴?”
江芸摇头:“我没有。”
“那你可知江晴院子出现一号瓶装的二号洗发水是为什么吗?”
江芸低头抽泣道:“这事,这事我不能说……”
“……或许是我们经常惹大嫂不快,她…她肯定不是故意的啊!知州大人,我嫂嫂不会坐牢吧?”
……
随后,宋楠听着他们三个演戏,将罪名推到花知夏身上。
边上的花知夏婆婆和江家二夫人,也你一言我一语地说着花知夏这四年在江家仗着自己是长房嫡媳、手里又握着江家所有生意,是如何欺负她们一大家子的。
随后那白知州也一脸愤恨道:“这世间竟有如此歹毒的妇人?”
“那花知夏今日怎么没过来?”
江初上前道:“当时我以为此事与她无关,便没叫她。”
“荒唐!她是你江家长房长媳,怎可置之不理?想来也是心虚至极不敢到公堂上来。”白知州大手一挥,便让人去将花知夏带过来。
等人走后,他才看向一直站着的宋楠三人。
“忙着审案去了,倒是忘了小承还一直站着。”白知州笑道,随后让人搬张椅子给方承。
方承却也没坐,反倒是看向李山:“姑父坐吧,想必姑父也站了许久。身为兰阳县的县令,姑父自然坐得。”
“小承这是不给姨老爷面子?”白知州脸色一沉。
方承摇头:“姨老爷的面子我自然不能不给,可若是我曾祖父和祖父知道,两个姑姑没的坐,我自个儿坐了,那我的屁股可就得开花了。希望姨老爷还是不要为难我,毕竟我屁股开花了我娘也心疼的紧。”
原本还在心里暗叹方承体贴的李山面上一滞。
怎么滴?
你姑父我就不怕挨打了?
站着挺好,这椅子不坐也罢。
原本还有些轻视宋楠二人的白知州顿时皱起眉头。
听方承的意思,这两个人都是他姑姑?那其中一人就是李山的媳妇儿呗?
方向扬认了两个义妹?
不对!
刚才方承说的是方京墨和方太师,并未提及方向扬。
难不成这两个人……
白知州面色严肃道:“她们二人同你究竟是什么关系?小承,你还年幼,不知道这世上多的是骗子,可不能被让诓骗了。若是你被人诓骗,你娘该多伤心啊?”
“姨老爷还不明白吗?姑姑一事我爹娘知道,祖父祖母知道,就连曾祖父也知道。”方承语气坦然,意有所指道:“二位姑姑可是同我有血亲的。”
有血亲?
有血亲?!
白知州脸色大变,顿时明白了。
震惊地看向堂下两位女子,她们居然是!
“这真是,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得一家人了!”
“小承啊,今日这事乃是乌龙,你给姨老爷一个面子,别跟家里长辈说,如何?”
白知州再也顾不得自己的形象,走下堂想要牵方承的手。
不料方承一个转身,迅速躲到宋楠身后。
“姨老爷,你说这事都到县衙来了,我爹能不知道吗?依照我爹那性子,怕是瞒不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