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夫的话犹如惊天霹雳砸在杜风头上。
他下意识地看向宋柳:“是你?是你?!”
“一定是你弄的!”
宋柳冷眼看着他:“你那处,是在一个月前被人弄伤的,不出意外的话是跟你膝盖一同伤的。一个月前,我们可没有待在一处。”
“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杜风躺在担架上,挣扎着要起身。
抬着他的两个汉子脸色有些不好,想让他老实躺着,却又想到杜风的遭遇,最终还是没说什么。
一个男人,那处没用了……
谁家会把姑娘嫁给他啊?
不过他好像不用担心?章家那东家不是养着他吗?
王仁大夫被揉着脑门,反问:“怎么不可能?我诊出来也是这样。”
“你们都是一伙的!”
杜风自言自语道:“对,他们是一伙的,他们肯定是在骗我。不能在仁安堂了,去其他医馆,去其他医馆!”
在他示意下,抬着担架的人立马转身出门。
扶着王仁大夫的那位药童立马冲他们喊:“你们还未给诊费的!王大夫还被你用东西打伤了呢!”
可杜风丝毫不管,犹如魔怔一般自言自语着。
后面那两个人十分熟练地眼睛一闭,他们痛晕了,有事别找他们。
药童愤然道:“好在我知道他们住处!不然王大夫可就白挨这一下了!”
王大夫坐到自己位置上,拿出药水擦在红肿处。
他看向宋柳:“上次他来你就没有诊出来?”
“诊出来了。”宋柳如实答,“上次章家那位跟着来的,她交代我不要把这事说出来,毕竟这事对一个男人而言过于…残忍。”
王大夫叹气,这倒也是。
这事换谁也接受不了啊!
两腿没用了也就算了,可第三条腿出事了,那他可就……
看着宋柳已经收拾好了自己桌上的东西,王大夫摆手:“你也该去休息了,昨晚可是守了一晚上。”
同王大夫告别,宋柳这才带着宋楠四人从医馆里间里穿门走过,这就到了医馆后院。
等四人坐在院子里时,宋柳才交代事情。
“上次杜风来,我便诊出来了,确实是章家那位不让我说,没想到今天他故意找茬……我到了里面就如实交代了,没想到他不相信,这才喊了王大夫进去。”
“我没猜错的话,刚才就是他在铺子里闹事吧?”
宋楠好奇:“你怎么知道?那王大夫不是说你一直在医馆吗?”
“我是在医馆,但药童不是啊。”宋柳跟她解释道:“药童去正阳街那边送药,正好看见捕快进你铺子,回来跟我说了一嘴。”
“那杜风真是被人下药了?”方佩兰面露忐忑。
宋柳点头,意有所指道:“是药,但不知道是别人下的还是自己下的。”
刚才在里间,他说杜风被人下药导致没有…能力后,杜风脸色有些怪异,似乎对于“药”并没有什么意外,而是不相信没有…能力了。
到外头跟王大夫对骂的话,听着也不意外“药”一事。
宋柳猜的没错,杜风那药确实是自己下的。
“你这…确实是不行了……”
“……月余前,你是不是吃了药?那时药性太猛,这会儿龙抬不起头了。”
“你这情况,无法医治。除非去京城找路子寻太医,或许还有一丝治愈可能。”
辗转几处药馆,里头的大夫说法一致。
杜风一时间也有些不确定了。
难不成真不是宋柳那小子唬自己?
他买通仁安堂大夫没什么,毕竟他们是一处医馆的。可这几处医馆的大夫都这样说,难不成自己真没得救了?
找太医?
就他这个出行都要人帮忙的残废样,怎么去京城找太医?
杜风顿时心神恍惚,十分后悔一个月前一时的放纵!
从那时候膑骨莫名被挖,杜风就一直没有那个冲动,当时还以为是膑骨处太疼,影响了两条腿和那个东西,一直没当回事。
直到那次章若汐再次找上他,给了他一笔银子,他也愿意到了兰阳县帮着她。
一时激动,杜风就拿着银子去了那里的花楼。
一整晚,自己就躺床上吃几样药,那些个姑娘自己就能解决……
来兰阳县的路上,杜风一路都没有冲动,也只以为是那几日花楼之行累着了。
没想到那些药居然这么猛,直接把他废掉了!
杜风死死咬着牙齿,恨不得飞回靖州将那处花楼掀翻天!
他才十六岁,那里没用了,日后几十年该怎么过啊!
而且现如今他可是杜家独苗苗!
爹死前交代的事情终究完成不了了,他这样子,怎么给杜家传宗接代啊?!
要不是,要不是宋家人硬是要跟自己退婚,哪里会变成现在这样?!
杜风怒火上头,心底想着刚才在公堂上扔木条让人打板子的李山、医馆大堂欺负自己这么个伤患的宋楠、和那个说出自己没有能力的宋柳……
你们宋家人,好!好啊!
不就仗着李山是县令吗?
我倒是要看看,你们没了李山这个县令女婿,还能不能这么嚣张!
……
仁安堂医馆后院。
宋楠好奇地开口:“三哥,刚才王大夫说你一晚上都在医馆,是干什么?不是有宵禁吗?你们医馆大晚上怎么开门?”
“是有宵禁。”
宋柳叹气:“昨日大半夜,医馆门被敲得震天响。有人浑身是伤被抬了进来,后院的单大夫和另一个大夫不是很擅长伤口处理。想着我毕竟有经验,就交给我处理了。”
“药童不住后院,那人也得有人照看着,我就一直在医馆待着,等他不烧了我才眯上一会。”
“可没想到早上我起来,那人就不见了。好在昨晚抬他进来的两个官兵记得,来了一趟见人不在,付了银子就走了。”
官兵给那人付银子?
宋楠眯眼,看来那个人身份不简单啊?
“说起来那人你也认识,就是那日去县令府接小道士的道士。”
宋楠:道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