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凌星愣在原地,而叶伊连忙蹲下去捂叶源的嘴,“哥,你喝醉了,别瞎说八道的!”
叶源推开叶伊的手,歇斯底里地哭喊着,双手还一直捶着胸口:“我的阳熹,是宁菀留给我的,是她留给我的唯一念想,我不在乎,我早就知道,我不在乎,我抚养她,我爱护她,我把命给她,她不能离开我…”
早已被震惊到的叶凌星,从他的疯话里,大概知道了叶源替别人养了孩子,也就是自己和叶阳熹的亲生父亲另有其人。
是叶源太爱自己的母亲,还是爱屋及乌,叶阳熹在他心里已经是不可或缺的存在,这种跨越血缘关系之间的爱,还真是让人刮目相看!
叶伊扶着处在崩溃边缘的叶源,一直在悉心开导,可叶源似乎听不进去,懊恼的把头抵在地上…
“阳熹,赶紧的,来劝劝你爸爸!”
叶伊向叶凌星使着眼色,叶凌星不情不愿地单膝跪在叶源身边。
她轻轻摇了摇叶源的肩膀,“爸,您冷静一下,我这不是…回来了嘛!”
叶源缓缓抬起头,老泪纵横的脸慢慢转向叶凌星,他鼻翼快速收缩着,可以听见愈发急促的呼吸声。
他的举动形似疯癫,眼神蕴含杀气,叶凌星吓坏了,摸索到脚边的一个空酒瓶,下意识地握在手里。
叶源忽然大笑,“阳熹?哈哈哈…你以为你穿着她的衣服,拥有和她一样的面容,就是她了?我养了她十八年,整整十八年,不是你换件衣服弄个头发就能混淆视听的!”
叶源边说边扯了叶凌星的衣服,扣子就这样在地板上蹦蹦跳跳,最后消失在一堆毛绒玩偶中。
还没等叶凌星反应,叶源的一只手已经掐到了她的脖子上,他恶狠狠地盯着她,仿佛有着要亲手了结恶魔的决心。
不够,一只手不够,他将叶凌星按在地上死命地掐着,就连上来拉他的叶伊也被他踹到一边。
他嘴里不停呢喃:“大师说得没错,你活着全家就都要死,你死了我们才能活,你死了去换阳熹的命,去把我的阳熹还回来!啊~~”
叶凌星用尽全身力气,把手里的酒瓶砸向叶源的头…
酒瓶碎了,叶源松手了,他一只手捂着头,另一只手狠狠给了叶凌星一个耳光!
他狞笑着,鲜血顺着脸颊流下来:“我说得果然不错,你是那个瘟灾的,我最后悔的就是没直接把你掐死在摇篮里!”
怒不可遏的叶源从地上捡起了一块尖利的玻璃碎片,握在手中,狠戾地向叶凌星的心口扎去…
叶凌星下意识地闭上眼睛,准备迎接这拼死的一刺,然而她并没有感觉疼痛,反而听到叶源的一声哀嚎。
他躺在地上,掌心里扎着的就是那块玻璃,几乎贯穿整个手掌,他痛苦呻吟并蜷缩成了一团。
慕时迁心疼地把叶凌星拉起到自己的怀里,轻抚她脸上的一片红肿,就后悔那块玻璃只扎在了叶源的掌心!
叶伊一边查看叶源的伤情,一边惊恐地望向慕时迁,“你…你怎么…你怎么能…”
慕时迁也同样望着他们,眼神里不带一丝愧疚,声音也是一如既往的平静,“以前敬你,因为你是凌星的父亲,从现在起,你要是再敢动她一个手指头,我就动你全家。”
叶源疼得冷汗淋漓,依然倔犟的不要叶伊碰自己,他挣扎探起上半身,睁大猩红的双眼道:“你尽管来啊!我叶源什么都没有了,我怕什么?”
“是吗?你什么都无所畏惧,也不怕我去你叶家陵园,掘了宁菀和叶阳熹的坟墓?”
叶源立刻紧张了起来,颤抖着声音,艰难挤出“你敢”两个字。
慕时迁笑了,“本就不是你叶家的两个人…我替我妻子安置母亲和姐姐,有何不敢?”
“你不要以为我不能拿你怎么样,你要是敢动她们,我宁死也要和你纠缠到底!”
慕时迁牵起叶凌星的手,“那就等你先摆脱这副混吃等死的样子再说吧!”
不顾叶源的大喊大叫,慕时迁拉着叶凌星走出了叶宅。
*
坐回到车里的叶凌星,在车子启动之后才发现身上还穿着叶阳熹的衣服。
还要回去吗,别了吧,叶源对自己仿佛要抽筋剥皮般,还是别去找死了。
叶凌星摸着衣服的纹理,看着它的样式,幻想叶阳熹穿上时的样子,觉得有那么一刻,她似乎可以感受到叶阳熹的温度,只可惜,丢了几颗扣子,不够完整了…
“没事吧!”
慕时迁抓着叶凌星的手,冰凉得很…
“害怕了?”
“没有,我就是…突然变成了无父无母的孤儿,挺不可思议的,原来不理解叶源对我的态度,现在明白了,也释然了。”
“要不要,我帮你查查你生父的去向?”
“不要!”
叶凌星回答得斩钉截铁,“我不想成为别人的负担,也对亲情没有那么大的渴望,我有你…有你的家人,就够了。”
慕时迁握着的手收紧了,他见过她想珍惜叶阳熹的样子,他深知,没有人比叶凌星更加渴望亲情,嘴上的强硬,只不过是恐惧失望而已。
叶凌星将自己的另一只手放在慕时迁手上,身体转向他,担忧地问:“你不会真的要掘她们的坟墓吧!”
笑了笑,他托起叶凌熙给你的手放在自己的嘴边吻了一下,“只要叶源不过分,他还是我名义上的岳父。”
叶凌星松了口气,看向车外,她不禁感叹:这个年过的,心碎了一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