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飘起了清雪,洋洋洒洒地落下,再消失掉只阴湿了地面,仿佛从未来过。
叶凌星站在窗边观看这雪,不知不觉出了神。
人不就是在欢欢喜喜的氛围中来,在不知不觉中离开,除了身边人的悲痛欲绝,有谁会在意这世间又少了一个人呢?
“叶小姐好兴致啊,在赏雪吗?”
熟悉的声音,熟悉的语气,一直觉得“阴魂不散”是个形容词,没想到是个感叹词。
她转过头,陆歆柔身穿纯白色毛衣浅蓝色牛仔裤,看上去清纯可爱人畜无害,只不过深不见底的双眸里,到底有多少见不得人的秘密,就不得而知了。
叶凌星靠在窗边,双手插在兜里,没好气儿地问:“你来干嘛?”
陆歆柔缓步走近,“今天早上出了岛,时迁不放心我的身体,就把我送到医院里检查检查。”
“那你不应该出现在这里,我不是医生,这里也没有给你检查的仪器。”
“我当然知道这里是你的病房,我只是进来看一看时迁在不在…”
在叶凌星看来,陆歆柔的浅笑里,带有着炫耀、不屑和挑衅,炫耀慕时迁对她的关心,不屑自己的冷淡态度,挑衅正妻在丈夫心里的位置。
她嘴上说着找慕时迁,可眼睛一直盯着叶凌星,似乎想看她的反应。
叶凌星插在口袋里的双手已经攥紧拳头,可脸上还是一副冷得不能再冷的表情,“慕时迁不在,你可以走了。”
陆歆柔没有要走的意思,她走到叶凌星的病床边的坐了下来,“那你知道时迁去哪里了吗?你这个做妻子的,不会连丈夫的行踪都不清楚吧!”
“如果你真的有急事想找他,就打他电话吧…他不会连你的电话都不想接吧!”
“叶小姐!咱们俩之间就不要玩儿这种文字游戏了,我的意思你明白,就不要再装傻了。”
叶凌星也走到沙发边坐下,“你还有别的事儿吗?”
陆歆柔翘起二郎腿,单手拄着病床,面对叶凌星,“没什么别的事儿,就是想问问时迁…后天去丹洲,都要带什么资料。”
“丹洲?”
距离M市五百公里的路程,叶凌星清楚记得,秦首峰有一次去丹城给吴慧娴的小摊进货,开着借来的面包车,往返就用了两天时间。
这么远的路程,陆歆柔身体又不好,慕时迁要跟她去干什么呢?
陆歆柔主动解释道:“那是姜堰的老家,我这次去是跟他谈离婚事宜的,有时迁在,也会顺利一些。”
谈离婚,也应该是慕卿君陪她回去啊,故意跟自己说这些,陆歆柔想干嘛?
见叶凌星不说话,陆歆柔起身走到她身边坐下来,贴近后悄声道:“没听清楚吗,要不要我在你耳边再大声说一次?”
她的声音空灵得刺耳,叶凌星厌恶得直接开口拒绝:“不行!”
陆歆柔愣了一下,“什么不行?”
叶凌星看着她,“后天是初五,是时迁的生日,他不可以陪你去丹洲。”
陆歆柔嘲笑道:“时迁向来不过农历生日的!他的生日是2月14号Valentine‘s Day,你连这个都不知道吗?”
“有我,他以后就改过农历生日了!还有你,有事儿找你自己的男人去,别总缠着我老公不放,时迁不会陪你去丹洲,也不会参与你离婚的事情,别来沾边,离他远点儿!”
不想再跟她纠缠,叶凌星起身就离开了病房。
*
本来想去看看祖母,可到了楼下,被护士告知祖母已经出院了。
出院了,怎么没有人告诉自己呢?
算了,出院了就说明身体好了,既然健康无虞告不告诉自己又有什么关系!
叶凌星想透透气,于是走出了住院楼。
路上的人都在行色匆匆,唯有她自己漫步在漫天的小雪中。
想到慕时迁要陪着陆歆柔去丹洲的事情没有告诉自己,还瞒着自己把陆歆柔从老宅接到了慕仁医院,叶凌星就生气得边走边踢路边的小石子…
突然,后面响起了急促的鸣笛声。
叶凌星回头看了一眼,没成想司机直接从车窗里探出头,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爆粗口:“你tm聋还是瞎,不让路等着被撞死吗?”
叶凌星没有让开也没有上前争执,而是轻蔑一笑,心想于嫂引以为傲的儿子,不过是流氓一个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