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怀远走后,叶凌星想好好睡一觉,往上拉了拉被子,舒怡给的信封就掉到了地上。
忍着满身疼痛,她俯身病床左侧去捡,可却忘了右手上还在输液,被拽了一下的留置针处,稍稍出了点儿血。
想下床绕过去,可又碰掉了慕怀远刚刚给她的新手机...
没有找到拖鞋,她只好光着脚,还在发烧的她觉得简直踩到了冰块上,从脚底冷到全身。
她弯下腰去捡手机,又一次用了右手,这次的渗血更多了,并且很疼!
她愤怒的用力拔了针,捡起手机,再绕过去捡起了信封。
由于动作过快,她顿时感到一阵眩晕,还没摸到床,就一屁股坐到了地上。
震了一下,全身的骨头都要碎了,她咬着自己的下嘴唇硬是没发出来一点儿声音。
就是因为笨成这个样子,才会被抛弃被欺骗,才会举目无亲,人们说的可怜人必有可恨之处,大概就是说的自己吧!
手背上汩汩向外流血,已经滴到了自己的病号服和地板上。
看,就是很笨的吧!
叶凌星的眼泪决堤了,委屈、伤心、畏惧、不舍...所有的负面情绪一齐冲击着她的大脑,使本就“残破不堪”的身体状况更加雪上加霜。
自以为还算坚强,从来没有在任何一个黑夜或白天暗自流泪,也没有任何一个人能左右她的想法和心情。
可如今,为了难得的爱情和亲情,她输得一败涂地。
把头埋在膝盖里,她哭得隐忍,不想给别人添麻烦,也不想让别人心烦。
她试图用衣服袖子去擦地上的血迹,可越擦越多,她也愈发绝望......
“凌星!”
叶凌星抬眸,涕泗横流的她在见到慕时迁的一刻更加控制不住,直接大声哭了出来。
放下随身行李,慕时迁连忙来到了她身边,他被眼前的场景吓到了,把她抱上病床后就按了呼叫铃。
“你想干嘛啊?”
在叶凌星看来,这句话是责备是不耐烦,是提醒她已经没有无理取闹的资格!
她低下了头,默默哽咽...
护士进来看了一眼情况,给她清理包扎,又在她的左手重新下了一个留置针。
期间,气氛冰到极点,小护士更是尽快处理完就跑出去了。
慕时迁走来,坐在叶凌星身边,将她轻轻抱在怀中。
可她立刻推开了,向病床的另一边靠了靠...
还在流泪的她止不住抽泣,却倔强的不看他一眼,“拿来吧!”
“拿来什么?”
叶凌星吐出半口气,又在抽泣后吐出了剩下的半口,“离婚...离婚协议...”
慕时迁扳过她的身子面对自己,“你到底怎么了?”
叶凌星拨开他的手,侧过身抱膝坐着,“我不会赖在你身边,等我好一点儿,我会主动离开的。”
“你要离开去哪儿啊!怎么两天不见,你说的话我都听不懂?”
“听不懂就不要听了,该回什么地方回什么地方,该留在谁的身边就留在谁身边…”
慕时迁起身,绕床过去捏着她的肩膀,强制不许她再背对自己,“这两天,我和歆柔还有她的主治医生去了美国,安顿好一切,她就要在那边开始治疗了,我帮她,是因为只有我能帮她…”
叶凌星垂眸,还是没有看他。
“可是,当怀远告诉我你失踪的时候,尽管所有事情都没有安排妥当,我还是毫不犹豫地赶了回来…”
“我唯一后悔的,就是那晚没有亲自送你回家…”
“不要误会歆柔,我是爱你的。”
回忆起被绑架的那晚,慕时迁一直逼着自己跟陆歆柔道歉的画面、陆歆柔在卫生间里挑拨离间的嘴脸、还有自己轻轻一推她就倒地的情景,全都历历在目。
她还清楚记得陆歆柔的那句“我要慕时迁”,还有姜堰打自己的那一记耳光…
她的解释、她的真诚,在慕时迁眼里终究敌不过陆歆柔一个难过的表情,她在陆歆柔身上看到了慕时迁爱自己时的影子,或者说,这份爱本来就不是属于自己的。
……
头好痛,好痛!
叶凌星痛苦的紧闭双眼,将头抵在自己的膝盖上。
她觉得,无论慕时迁对自己有多好,只要陆歆柔在,那个慕时迁就不在了,他不是在救陆歆柔的命,他是在救他自己的命!
豆大的泪珠落下来,忍不住抽泣到全身颤抖,叶凌星的心脏被无数尖刀捅得面目全非,“我们…还是分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