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叶凌星辗转反侧,好几次她从床上起来走到门边,总是想找慕时迁问个明白。
可最终理智战胜了冲动,她一个小姑娘大半夜的爬上男人的床像什么样子!
好不容易熬到天亮,叶凌星听到了下楼的脚步声,马上下床,急得连鞋都没穿,慌忙地跑了出去。
果然是慕时迁,他大长腿走得快,叶凌星只能追得上他的影子,大喊一声他的名字,他才回头看看这个蓬头垢面、气喘吁吁的女孩儿。
“怎么…走得…这么早?”
他修长的手指系好了西装袖扣, 目光停留在叶凌星的黑眼圈上,下意识关心的话还是硬生生被咽回了肚子里,是的,他还在生气,生叶凌星的气…
没有回答她的问题,慕时迁转身离开,边走边吩咐身后的苏管家:“让司机送她上学。”
叶凌星孤身一人站在空旷的客厅,看着慕时迁对自己爱搭不理,听着他跟管家的对话中都不愿提到自己的名字,一种委屈的无力感涌上心头,两行热泪“唰”地流了下来。
没有歇斯底里,也没有低声抽泣,她只捂着疼痛的心口蹲在地上默默流泪,直到感觉有人来了后,她立刻起身上楼了。
叶凌星擦干泪水,选择不再伤心,她如常洗漱换上校服、吃好早饭背上书包,再坐车来到学校。
她和慕时迁需要谈谈,不是在手机上而是面对面。她受不了这样的冷暴力,继续下去,她会疯掉的。
*
在距离学校还有二百米的时候,司机就把叶凌星赶下了车,说是前面堵车,又没几步,让她走过去锻炼身体。
叶凌星昨晚没睡,现在正头晕眼花的难受,本不想步行,可司机把车拐进了旁边的岔路,打定主意是不想往堵车的地方扎。
懒得跟他理论,叶凌星还是下了车。
司机开得快,一溜烟儿就不见了。
顶着个晕乎乎的脑袋,迈着千斤重的步伐,叶凌星向前面的学校走去…
还没走上几步,突然从后面出现的一个人拉住了她的手臂,吓得她瞬间睡意全无。
“风竟一?”
“跟我走!”
风竟一拉着叶凌星往学校的相反方向走,拐上刚才那条岔路口,风竟一还是没有停步的意思。
叶凌星用力也甩不掉他的手,一路小跑才能跟上,踉跄了好几步险些摔倒。
她大喊:“有话就在这儿说,别再往前走了!”
风竟一将她拉到了一处偏僻的楼角,回望她时,双眼猩红得可怕!
从未见过他如此这般,脸上的表情已然变得不好分辨,五味杂陈的不知道经历了什么。
叶凌星的手腕处已经被他捏的麻木,她挣扎着想要挣脱:“你松手,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风竟一咬牙切齿道:“都是慕怀远干的好事!”
“他?他怎么了?”叶凌星的声音明显心虚了许多。
“他已经和阿尧领证结婚了!”风竟一隐忍着,“昨晚回家,我逼问了阿尧很久,她才肯说实话,她偷户口本就是为了登记,就是听了慕怀远的花言巧语!”
风竟一越说越激动,他松开了捏着叶凌星的手,时不时地捂着头悔恨不已:“阿尧她心智不全的!慕怀远这种行为是犯罪!犯罪你知道吗!我答应过爸妈要好好照顾她的,现在居然让她嫁了个花心大少!”
叶凌星试图安慰:“你也看见了,阿尧和慕怀远在一起时有多开心,那既然她开心是你们全家人的期望,又为什么不能嫁给慕怀远?”
“我没有阻止她和慕怀远交朋友,就是结婚不行!”
“为什么?”
“换做让你嫁给慕怀远,你肯不肯?如果连你都顾虑重重,那么就可想而知他娶阿尧一定别有用心!”
叶凌星有些动摇,她、慕怀远、阿尧都知道领证结婚是逢场作戏,可就怕阿尧假戏真做,到时候越陷越深想抽身就难了!
站在道德的中点,叶凌星倒不知道往哪边偏了!
“凌星!”
风竟一再次握着她的手臂,“对不起,刚才是我太冲动弄疼你了…可现在,我真的需要你的帮助。”
叶凌星犹豫着,“怎么帮?”
“我…昨晚很生气,一气之下撕了阿尧的结婚证,并且没收了她的手机,把她关在房间里…可今早我送饭进她房间的时候,发现她跳窗逃跑了…”
“逃跑了?”
“我怀疑她去找慕怀远了,或者…就是慕怀远帮着她逃出来的!我报了警,可是警察说他们俩已经是合法夫妻,不存在诱拐或者绑架!凌星,帮我约慕怀远出来,我要亲自和他对峙!”
“你要和他对峙?”
叶凌星像复读机一样重复着风竟一的话,话里充满了太多让她意想不到的内容,仿佛只有重复一遍才能让大脑记住。
“你要帮我!我不忍心看着阿尧落入魔掌!打电话!现在!”
脑子好乱,叶凌星似乎理不清这里的关系了,她拿出手机,不知怎的,迷迷糊糊拨打了慕时迁的语音通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