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子羽得了应承,高兴了。
他拿不屑的眼神看了眼宫远徵,接着迈步离开了这里。
宫远徵在他背后送了他一个白眼。
傅书宁整理着头发,边梳边问他:“远徵,你来找我有事?”
“我都说是来传话了,你怎么不信。”
傅书宁睨他一眼,“传话是传话,往常传完话都跟着角二先生走,今天不走,便是有事,说吧,是你需要我帮忙,还是需要我陪你?”
他们俩岁数最小,都没到成亲的年纪,宫家选婚二十年一次,若这次宫远徵错过,那便只有在宫门内选亲,她这个寄居在宫家的傅家独女,或许也会被配给宫门内某个侍卫。
两相对比,好似都很可怜的样子。
傅书宁认为宫远徵生错了世间,若和宫子羽生在一年,或许今年就能解决终生大事呢。
宫远徵垂在背后的手揪扯在一起,嘴巴抿在一起,扭头看向旁边,也不说话。
头发太长,傅书宁花了好长时间才扯顺,她奇怪的看着宫远徵,“怎么了,怎么不说话?”
“…没、没有不说话,你…这里,坏了。”
宫远徵随手在自己袖口扯了扯,示意她袖口坏掉,随即又移开双眼,耳廓通红,不敢再看她一眼。
傅书宁也注意到袖口的破损,估计是刚才在门上刮坏的,她悄悄盯着宫远徵瞧了一眼,捂着袖口,双手背后,“这是意外,你就当没看见。”
她眼含乞求看着他,像被他捉起来试药的小鹿。
“我……”宫远徵想说我又不瞎,触及她的眼神,终究还是点了头。
人和小鹿终究不一样的。
傅书宁:“所以你找我……”
“是为了让你试试新药,你不是…那…肚子疼嘛…”他嗫嚅着说不出话了。
“肚子疼?”
宫远徵肯定的眼神对上傅书宁疑惑的目光,他率先移开视线,玉白的脖颈漫上殷红。
傅书宁似是想起了什么东西,白嫩的脸蛋霎时赤艳,伸出袖口完好的那只手指着他,“你…我…你也不怕被人发现治你的罪!”
她每月小日子总会痛得死去活来,再加上旧尘山谷常年阴湿,又弥漫毒瘴雾气,就算她这些年尽可能不碰冰食,有事无事就喝红糖茶水,也止不住那股疼。
“所以,你消失的这一月,就是在制这药?”
既她明白了,宫远徵也就没那么不好意思,“治什么罪,你们这些女子每天喝的药茶全都出自我手,这新药对女子身体好,执刃只会夸我。”
至于是不是花了一个月时间在这上面,他没明说。
傅书宁看他那理直气壮的样子,抬手就打在他侧腰,“说是这么说,你就不能叫旁人把药送来吗?!对着我一个姑娘说这些,宫远徵你脸皮也太厚了些。”
雪落无声,胜似有声,被掌心触到的腰侧无端升起热意,宫远徵脚下半退一步,面上毫无波澜地说:“这有什么关系,我俩脸皮,半斤八两。”
他淡定的模样终究是感染了傅书宁,闹得她脸上的热度也慢慢褪下去,只有他自己知道,刚才被袭上腰侧的那一瞬间,心中是如何沸腾不能止。
他掏出一个玉瓶,倒了一颗黑色药丸子在手心,又递给她,“吃下去。”
傅书宁一看这颜色就觉嗓子眼发苦,接过药丸,皱着眉瘪着嘴问他:“有蜜饯吗?”
宫远徵扬起纯稚的笑脸说着最恶毒的话:“没有,就这么吃。”
呜……不想吃。
宫远徵配的药都很苦,就从来没出现过甜的,或许因为他是宫门最会制毒的年轻一代,他制毒又只看重效果,那些成色和味道别提了,吃一颗能让人一天没胃口。
傅书宁面对他时,身上带最多的就是蜜饯。
但她院子里的蜜饯被她拿来当小零食吃,有时还拿去和嬷嬷分吃,昨天刚好吃完最后一颗。
傅书宁伸出手,手指捏着他的衣角,左右晃动,“远徵~不想吃,要不然,等下次,下次我有蜜饯了再吃!”
宫远徵想都没想就拒了她的想法,“不行,你每个月…这药不苦,我用的可是难得的甜食制成,你试试,好吃的。”
傅书宁:“……”
这十几岁的小孩,难不成还记了她的日子?未免有点关心太过。
她没放开扯着他袖子的手,凑近了盯着他的眼睛看。
宫远徵眼底神色未变,只不习惯和女子靠这么近,脑袋稍稍后仰,问道:“你这是干什么?我脸上有东西?”
“东西倒是没有,大美人有一个。”她松开手,脚步后挪,嘿嘿笑了两声,为自己的不知羞脸红一瞬。
宫远徵心下霎时松泛,她要是再盯下去,他真会出手。
“得了吧你,快点吃了,喏,饴糖。”他从怀中手帕里掏出一块饴糖,惹得她瞪了他好几眼,眼里在说——你有饴糖你不早说。
有糖事情就简单了,傅书宁听话吃了药丸,药丸一入口,她的脸皱成褶子,实在是,太苦了呀~
她眼疾手快夺了他手上的饴糖,左嚼右舔,好一会才挡住蹦出嗓子眼的恶心反胃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