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你在说什么吗?我要是把你这话说给川主听,你认为他会怎么觉得?!”
能怎么觉得,无非就是觉得这个儿子现在魔怔了。
赵芳如看着自己面前的人,真觉得现在已经不认识这个人了。
哈哈哈哈哈,都是些什么家族啊,这样的家族,这样的家族,配不上她这个黛川郡主啊。
赵芳如想着想着就流了泪,若她还在黛川做自己的郡主,说不定也不会为了这样一个男人黯然神伤了。
尹嵩显然是陷入了自己的怪圈,赵芳如说完这番话他还跟着说:“谁知道你现在说的是真是假,赵芳如,其实你早就不想待在我身边了吧?!这不正好,有了我这样一个跛子少主,你凭着自己家里在黛川的权势不就能轻易再嫁了吗?可惜啊,我不好过我也不会让你好过的。”
“你生是我尹嵩的人,死是我尹家的鬼!这辈子你就在这新川等着孤独终老吧!”
赵芳如当时一时气急,挥手就把手边的花瓶带下去了,“我知道你现在心里不好受,我不怪你,你好好养身体,我叫太医进来看着你。”
手上的伤就是掉下去的花瓶碎渣溅起来割伤的。
此时站在房门外的赵芳如才想起来,自己还没有和家里的其他人说少主受伤的事。
她现在可是捷园的女主人,断没有隐瞒少主生病消息的初衷,说不定那些人知道少主生病了还会一个二个上来献殷勤。
这样的话,她或许还能轻松点。
在听见尹嵩那番话之后,赵芳如处于一种浑然不知道自己身处什么地方的想象中,说要去告诉那些妾室和侧夫人少主生病的事就真去了。
连手上还在流血的伤口都没管。
身后的丫头一声声叫她好好找个太医看看手上的伤口,谁知道少主夫人却是谁的话都不听,就一个劲埋头朝前走。
少主生病,对于夫人来说肯定也是个不小的打击。
赵芳如顶着一手的血叫来了底下的妾室和侧夫人,说了少主最近都要静养的消息之后就让人退下了。
尽管那些妾室对夫人手上伤口的事比较好奇,但是没有一个敢上前的。
唯一一个上前来看她手的情况的还是侧夫人郝葭。
郝葭走到赵芳如的面前,一脸紧张的看着她的手,手足无措的说:“夫人的手又是怎么回事?怎么还不去叫医士过来?!!”
她说着就扭头和赵芳如身边的 丫头打了个眼色,这样一直流着血也不是个事,那丫头接收到她的眼神立马就出去了。
她去请医士来,可能还需要一点时间。
郝葭就拿着自己的帕子把赵芳如的手腕扎住,至少能减少一点出血量。
做罢就坐在一边的凳子上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少主伤了是因为什么?夫人又为何受伤不去包扎呢?这样流血的话是会死人的。”
“死人?”赵芳如眼睛没有焦距的看着前方,嘴里说着:“死人才好,死了就听不见他说的话了。”
郝葭知道她嘴里的他是谁,必然是府里的老大尹嵩了。
“我不该多问,但夫人也该想开点才是,何必要为了一个满心满眼都是那位子的男人伤神。”
她拿出另外一张备用的帕子,伸手擦拭着赵芳如手腕上流出来的血。
血液黏糊糊的在赵芳如手上,用了一点巧劲才擦掉。
反正郝葭现在想开了,留在这样的男人身边,还不如自请下堂算了。
但是吧,这个男人现在躺在床上。
“夫人,现在少主躺在床上,这个家就是你的了,那些下人可不能没人震慑,否则咱们府不就和外面那些府邸一样乌烟瘴气了吗?”
“您是捷园的女主人,现在男主人病了,是您展现自己实力的时候了,夫人,您这般聪明,才能不输男子,何必将自己看的那般低下,说到底您背后还有强力的娘家支撑,就算您现在想与他和离,难道他还能不愿意不成?”
赵芳如:“……”
其实她在郝葭擦拭血迹的时候就恍惚间回过神来了。
当忆起自己刚才在尹嵩面前说了些什么的时候,她觉得这个世界对她充满了恶意。
嫁来新川这么多年没有孩子就算了,现在丈夫还因为被人报复弄成可能会变成残废。
她觉得她自从嫁到新川来之后,尤其是到了捷园之后,她的运气真的在逐渐离她远去,就像是她离开黛川就失去了天地的庇佑一般。
她还是被尹嵩的话吓到了,若是她一辈子都待在那样的男人身边,那该多难过。
因为没孩子,她在这些妯娌之间没一刻抬得起头。
在尹嵩面前也是尽可能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在府里就跟一个提线木偶一般每天过着固定的生活。
这样的她,就跟个提前出了家的尼姑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