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的时候,宋锦洛慢悠悠的回了王府,管家钟浦在门口迎接,在她进门的时候,从钟浦手里接过一封信笺,然后十分从容的回了院子。
另一边陆沉带着风声刚从镇抚司回来,基本上和宋锦洛是前后脚。
隔的老远风声看到这一幕,道:“主子……”
陆沉慢悠悠的挑起腰间上荷包的穗子,漫不经心的嗯了一声。
风声道:“这……钟管家怎么感觉成了王妃娘娘狗腿子一样的,他居然给王妃娘娘暗中传信,这事您知道吗?”
陆沉哼笑一声。好看的眉眼微挑,眸中带着细碎的笑意:“他倒是个识时务的。”
风声一副我就知道的模样,不说话了。
钟浦目送了王妃进府,弓着腰许久,才刚站直准备进府,便见到不远处站着的王爷和风声,赶紧又弓着腰一路小跑过来迎接:“王爷……”
陆沉挑眉看着他,风声问道:“钟管家,什么事这么高兴啊?”
钟浦闻言,低着头又笑了一下:“也没什么,就是刚才王妃娘娘夸奴才做事用心。”
风声:“……”
这有什么值得高兴的?不对……等等,风声看向钟浦:“王妃娘娘夸你?”
钟浦满是笑意的点了点头。
风声:“……那……娘娘因为什么事夸你?”
钟浦脸上的笑意瞬间撤了,十分严肃的道:“这事,王妃交代了不让说。”
风声:“……”
陆沉用舌尖顶了顶腮帮子,也没追问,便示意风声推他进府,在经过弓着身子的钟浦跟前时,还伸出手不轻不重的在他肩膀上拍了两下。
正要进府的时候,高公公却来了,还带来一批折子……皆是参奏百草堂萧家一案以及江南灾后一案的折子。
按照高公公的原话便是,这两样都是一个案子,可以并在一起,皇上这些天被这件事情弄的焦头烂额,正好摄政王这几日闲下来了,处理此事正好。
两人在门口和高公公说完话,此时天幕已经彻底黑了。
陆沉带着风声正准备将奏折放去书房,可刚到门口,转动的车轮却骤然被主人强制停住,风声站在外面看着黑漆漆的书房,疑惑的道:“咦……今日书房为何没点蜡烛?”
摄政王府的人都知道,摄政王的书房,每晚不论何时,不管有没有人都会点亮蜡烛。
陆沉对风声道:“下去吧。”
风声不明所以:“好的,属下将奏折放进去就走。”
陆沉伸手拦住他:“本王的意思是,现在,你带着这该死的奏折滚到本王看不见的地方去。”
风声抱着奏折麻溜的滚了。
陆沉这才推开书房的门,夏季的晚风随着敞开的门不断涌动,一丝清浅的呼吸从书房的隔间传出,陆沉挑了挑眉唇角无声的勾起一丝笑意,他转动轮椅缓缓前行,身后月光洒下的清辉随着他关上的门被阻隔在外,很快书房内又恢复了一片漆黑,他也未着急点亮烛火,只是转动轮椅径直去了隔间。
他动作十分缓慢,甚至停在了隔间门口,一扇木门被虚掩着半掩半开,他也不动就朝着里面看去,身形慵懒,听着里面传来的呼吸声越来越急促……
纤细窈窕的身影在床榻上的薄被里,之前因为太过紧张,用被子将头给蒙住了,这会明明听见滚轮声越靠越近,可在门口又停了……
宋锦洛气呼呼的掀开被子,热死人了……
这时,陆沉才终于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惊讶和谐谑:“洛洛?你何时来的?”
宋锦洛脸都被憋红了,闻言看向在门外的陆沉,忙敛了神色用十分委屈的声音咬着唇道:“你怎么才回来……”
这声音,带着三分娇软的嗔责,三分的期盼……
让陆沉慵懒的身形不自觉的一颤,他眸中笑意更深,但是屋内一片漆黑,只有里间的小窗上洒进来一片淡淡的月华,是以他神色如何里面的人根本看不清楚。
“才回来……听这话的意思,洛洛在等我?”
“自然,不然我这副模样若是等别的男人,王爷只怕会不高兴啊。”宋锦洛索性掀开被子,一点点起身下床靠近陆沉。
此时她只穿了一件极薄极投的纱衣,而且做这件衣服的人应该是个奸商,为了省布料,胸前的衣襟开的十分彻底,她脱的如此干净,可脖颈间独独还带着他送的那个墨玉扳指,黑与白,极致的诱惑……行走之间随着她的呼吸,从衣襟中有些玉瓷般的肌肤正不断起伏,
这纱衣看起来很长,但只是四片被剪开的长布,什么也遮不到,步履缓缓间,莹白如玉的肌肤曝露在空气中,在银月光滑的照耀下,细腻的肌肤上仿佛罩上了一层银霜。
更过分的是,这纱衣没有衣袖,若不是她未束的黑发遮掩,圆润的香肩便会彻底裸露出来,当然这一切要遮不遮的模样落在陆沉眼底,他竟觉得还不如不遮……
这样的媚态让他心底只觉有一团火焰在不断窜起,甚至隐隐有要将他湮灭的地步。
他双眸微沉,喉结不自觉的上下滚动一番,双手无意识的收紧。
宋锦洛越靠越近,未施粉黛的脸上是清丽脱俗的美艳,她本就长的极美,此刻更是故意做出妖娆魅惑之态,媚眼如此看着他。
冰凉的指间握住陆沉的那一刻,他脑中绷着的弦瞬间断裂,他反手抓住宋锦洛的手腕,然后微微用力将她拉到自己怀里,另一只手捏着她的下颚迫使她和他四目相对。
他微微低首,二人鼻息相抵。
“若真是如此,那本王便不是高不高兴的问题了,本王会直接杀了那个人然后屠了他的九族!”他语气依然不重,但却像是抵着后槽牙发出的声音。
虽然轻缓,但却带着让人毋庸置疑的威慑。
宋锦洛微微一笑,左手上的伤口已经被包扎,虽然没办法解毒,此刻也已经止了血,她缓缓伸手勾住陆沉的脖颈,像只猫咪一样温顺靠在陆沉的怀里:“那为了让王爷少造些杀孽,我自然是不会那么做了。”
陆沉盯着她略微泛红的双颊,眼底闪过一丝精光,随后,原本深沉的双眸越发的深邃,看似平静的双眸中,聚集着无法克制的狂风骤雨:“所以洛洛这到底是在做什么呢?”
他有意逗她,宋锦洛缓缓靠近他俊美的侧脸,朱唇轻启:“怎么,王爷到此刻还要明知故问么?”
闻言,他低低的笑了一声:“我想听你亲口告诉我。”
他的声音十分低沉,在这寂静的夜色下,二人靠的那般近,他只是微微偏头,薄唇便正好贴上了她微红的耳畔,若羽毛拂过带着撩人的蛊惑……
她脸上的红色更甚,本来想强撑着不说,但看到窗外越发浓烈的月色,最终还是道了一句:“我想……勾引你,如何?”
看着她脸上不自然的潮红,陆沉心中明了:“吃药了?”
宋锦洛微微点头,没办法……陆沉这人抗药性太强了,在回府的路上她便一直在想能用什么办法,最后思来想去只能用了最次的招数。
将迷药掺在春药里……
“洛洛……这次,可是你主动的!”他低沉的嗓音中带着丝丝的愉悦,下一刻,轮椅转动……
宋锦洛迷蒙之间,不知道怎么的就已经滚到床上去了,然后高大的身躯随之覆了下来,那人缓缓在她耳畔脸颊上亲吻,一路向下吻到脖颈,右掌自她半敞的衣襟前缓缓探入……
此时已是月上中宵,金陵城内一向有宵禁,此时街道上没有行人,只有三五的巡逻的队伍不时从各个街道上来回穿梭。
书房内一向寂静的隔间内,月光顺着未关严的窗棂最下方的一丝缝隙渗透进来,洒下一层淡淡的银光,将床边小窗前的一处木柜上绿色的君子兰笼上一层白光,忽然一阵晚风透了进来,君子兰的叶片随风摆动,窗外池塘内青蛙忽然蹦出水面,发出一声蛙叫,划破宁静的夏夜,林子中原本已经歇息的小鸟被惊的振翅飞舞,在半空中盘旋几圈,然后消失在远方的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