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场人都疯了。
他们听到了什么?摄政王和这个宋家的弃女?是未婚夫妻?
宋锦妍完全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她喊道:“这不可能……”
三皇子愣在一旁:“皇叔……这……这怎么可能呢?她这样……她就是个弃女,且前些时日还同人私奔,做出此等丑事,她怎么能配的上您,这个……他……”
陆晏清整个人被这一句话给弄懵了,都语无伦次起来。
宋锦洛听着话,不干了,高声道:“三皇子您什么意思?你我也是第一见面,当着我的面如此诋毁一个姑娘,这就是您的皇子气度?不过是道听途说,您身为皇子便在此以讹传讹,如同市井妇人一般乱嚼舌根,您在尚书房学了这么多年,孙太傅这些年便是如此教您的?”
“宋锦洛,你胡说八道什么?本皇子学了些什么,轮的着你说?”三皇子被宋锦洛一番激烈的言辞怼的下不来台,怒声道:“你是何身份,敢对本王如此说话?小心”
陆沉冷笑道:“本王的事情,何时轮到你们指手画脚。”说罢,他顿了顿,又道:“至于她是什么身份,老三,本王刚才说的不够清楚?”
三皇子一行人再次惶恐的跪在地上:“侄儿不敢。”
宋锦洛听他声音都带着颤抖,在一旁也是无比感慨,原来大家都很怕他,那自己被他威胁也不算丢脸了。
“既然知道不敢,便去镇抚司领罚吧。”陆沉摆了摆手。
陆晏清吓得浑身冷汗,面如土色的道了是声是,扯着宋锦薇便要离开,可宋锦薇这个人只长了一张好看的脸,却没长什么脑子,就连被气急的宋锦妍此时都不敢说话,她却扬声开口为自己的夫君辩解,想做出一副全心全意的恩爱的模样:“皇叔,我知道您身份尊贵,可到底三爷也是中宫嫡子,您怎能说罚就罚,要我说,您可别被宋锦洛给骗了,她前些日子才喝不明身份的野男人私奔,被抛弃了才跑回来的,您如今为了这么一个女人,不分青红皂白就要罚三爷,您就不怕传出去贻笑大方……啊!”
她话未说完,却被三皇子一巴掌扇在脸上,他铁青着脸瞪着她:“蠢货!给我闭嘴!”
说完,赶紧对着摄政王行礼道:“皇叔恕罪,侄儿这就去慎刑司领罚。”
陆沉看了一眼宋锦薇:“别叫本王皇叔,你只是个侧妃,明白吗?”说罢,又看向一旁的陆晏清:“老三,本王今日罚你,你且先受着,若是你这位新娶的侧妃不服,大可以去你父皇面前告状,本王随时恭候。”
一句话,让三皇子又诚惶诚恐的在地上跪了一回:“皇叔,侄儿不敢,侄儿这就去领罚,绝无任何怨言。”
他又不傻,皇叔在父皇眼里是个心肝宝贝,他们这些儿子统统都得靠边站,现在被皇叔罚了,顶多就是去慎刑司挨打,若是让父皇知道他惹了皇叔,只怕会被父皇一脚踹出金陵,自此以后都无法回来。
说罢,陆晏清便径直拖着宋锦薇离开。
一场荒诞的闹剧最终以林淑蕴被打落八颗牙,嘴巴肿成香肠,宋正宏因为治家不严被罚了一年俸禄而告终。至于其他人……都被关进了衙门三日,作为处罚。
原本是想着看热闹,没想到惹了一身骚,他们心中有怨气,可却不敢对着摄政王发火, 狠狠的看了林淑蕴一眼,然后被押送去了衙门。
众人齐齐离开,家丁抬着被打晕的林淑蕴,宋锦妍哭红了眼守在一边,离开前,她回头,充满仇恨的双眼死死的瞪着宋锦洛。
如果说最开始宋锦妍是为了长姐和吞掉送锦洛手里的嫁妆想除掉她,那么现在,宋锦妍便已经对她恨之入骨,想将她扒皮抽筋,想将她挫骨扬灰。
宋锦洛自然也跟着想开溜,可不料才迈出步子,身后便传来了陆沉淡淡的声音:“想跑?”
宋锦洛几乎是条件反射般在站在原地,转过身,冲着陆沉露出讨好的笑容:“是这样的,我家里还有点事,今日很感谢你的仗义执言,我记在心里了。”她颇为豪气的拍了拍胸口:“以后有用的着的地方,您尽管说话,小的一定义不容辞。”
“呵……”陆沉淡淡的笑了一声,听她胡说八道完才开口:“家里的事先放一放,咱们把今日的事情捋一捋,不是告诉本王,你叫无双?怎么又成了宋府的女儿,敢欺瞒本王,你可知道是何后果?还有……这未婚夫和聘礼,不解释一下?”
他语调很轻,甚至还有些柔和,可这些话听在宋锦洛的耳朵里,就想摔锦仙人掌堆一样,一根根的刺全部扎进她的肉里,避无可避啊。
宋锦洛好不容易扬起的笑容瞬间垮了下来,她甚至有些欲哭无泪,家人们,谁懂啊?
没事真的不要胡说八道啊,这现世报来的太快了。
她有些欲哭无泪,手忙脚乱的解释:“不是……那个什么,我没骗你,我说的是我的小名叫无双,大名是宋锦洛,你也没问清楚,所以那不能怪我,是吧……至于那未婚夫……”她踌躇一会,吞了吞口水,一滴冷很从额角落了下来,她抬手擦掉汗滴,想好了狡辩之词便道:“如果我说……那是他们听错了,您信么?”
“不信!”说的那叫一个斩钉截铁。
将酝酿了一肚子诡辩之词的宋锦洛瞬间说的卸了气,她垂头丧气的瞥了陆沉一眼,彻底摆烂了,负气的道:“对,那都是我说的,可我也被逼得,况且,你不是叫陆沉吗?摄政王我听皇上说起过,叫玄瑾啊。”
她真的小小的脑袋,大大的疑惑。
陆沉淡淡的道:“你怎么那么笨?北齐的国姓便是陆,本王姓陆名沉,字玄瑾。玄瑾是本王的字!真是蠢死你算了。”
他面无表情的摇着头,吐槽道。
宋锦洛被骂的目瞪口呆,她捏着双拳,想怒吼,你有病啊!!!谁能知道这是字啊?啊?她是二十一世纪的人,大家都只有身份证上的名字好吗?哪个好人家的人还有字了?
在心里怒骂过后,她感觉舒服多了,于是再度开口指责:“好吧,名字就算了,怪我太年轻,但是谁让你先骗人的,你一个摄政王,居然骗我是男宠。”
她语速太快,一下没收住,说完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立刻捂着嘴惊恐的看向陆沉。
再度听道男宠这个词,陆沉细长的凤眸轻轻一眯:“说下去,怎么不说了?”
察觉到对方语气中透出的危险意味,宋锦洛十分坚定的摇了摇头:“我错了。”
她的道歉向来诚恳且快速。
“错了?”陆沉挑眉,漫不经心的勾起一丝浅淡的笑意:“没人教过你如何道歉吗?”
宋锦洛看了陆沉半晌,行吧,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谁让人家是王爷呢,于是便认命的跪下准备道歉。
可膝盖才弯下,却被激射而出的银丝环拦住,她懵逼的看着陆沉,却见对方脸色铁青,从后槽牙发出声音:“谁让你跪的?”
宋锦洛翻了个白眼,重新站好:“不是你让我道歉的吗?”
“谁让你这么道了?”
宋锦洛:“……”她无语了一阵,这才问道:“那你想怎么样?”
陆沉凝眉道:“你为何来此找我?”
宋锦洛:“……”她怎么把这茬给忘记了,她是和皇上打了赌,来给摄政王治病的啊。
但是……怎么就没人告诉她,摄政王是陆沉这个变态啊,况且……皇上都快六十了,这陆沉怎么看也就二十五六的年纪,所以皇太后当年到底是怎么生的?
果然保养的好是延缓衰老的唯一秘诀的,她在心中默默感叹。
虽然她十分不想治,原因并不是她当时说的什么他满手血腥什么的,而是因为这个人太过变态,武力值过高,她试探过好几次,这人似乎百毒不侵,武功更是很不可测,除了共生自己真的没什么别的能挟制他的东西,万一真的给治好了,且共生会不会在治疗的期间被解开,这一切都很难说。
共生是最新研制出来的,没有经过试验,也不知道解法,更不知道这东西会不会随着人体或者时间的变化产生变异。
未知数太多,这边是她不肯救陆沉的缘故。
可是现在,她好像已经没得选择了,这摄政王一看就是皇帝的心头肉,自己若是不治或者没治好,那可就麻烦了。
有句话不是叫什么,天子一怒浮尸百万,她可不想到时候带着医疗空间满世界被逃跑,马德……想过点安稳的日子怎么就这么难。
她抠了口脑袋,最后重重的叹了一口气,躬身道:“臣女宋锦洛,为圣上所托,来替王爷诊治。”
可半晌,对面却没有任何回应,她缓缓抬起头,却发现陆沉那厮盯着她,不发一语。
她被看的有些发毛:“王爷?”
“唔……”陆沉慢悠悠的转动着佛珠:“你这是……在求本王?”
宋锦洛咬牙:“是!”
这厮是真的记仇,之前还说让她来求着给他治病,那时候自己还觉得他有病,没想到……真是世风日下啊,哎!
“很好!”陆沉笑着:“可惜,本王不想治了。”
宋锦洛:“!!!”
你要不要听听你在说什么?这么善变的变态,这么就让她遇到了?
正当她在心中疯狂吐槽的时候,高公公笑的如同一朵盛开的十分的灿烂菊花出现在了宋锦洛的身后:“恭喜摄政王,恭喜四姑娘。”
陆沉面无表情的看着高公公,不发一语。
宋锦洛满脸问号,啊?恭喜什么?
高公公指着身后的太监手里举着的托盘,上面摆放着一尊上好的深红色珊瑚道:“四姑娘,皇上听闻您和摄政王两情相悦,已经情定终身,龙颜大悦,赶紧让老奴带着玉珊瑚送给姑娘您,三日内必会有圣旨赐下,其余赏赐内务府已经在一一筹备当中,大喜啊,宋姑娘。”
他笑意满脸的说完,又补了一句:“哦,不对,是摄政王妃。”
他说的十分开心,完全没有管现场两个当事人震惊的神色。
宋锦洛呆若木鸡,仿佛被雷劈中了一般,脑中已经一片混乱,风中凌乱。脑中只有两个字,完了!!芭比扣了!!!
这踏马的……是什么情况?而且,高公公,你这种不顾他人死活的笑容,真的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