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清元父亲早逝,家中虽有恒产,却无良师,幸好拜了裴照为师,得他操持护佑了几年,也算走运。
这个年代都说侍师如父,许清元也的确是这么做的,他甚至想过等及冠时,由师父为自己行冠礼,可惜世事无常,他没能等到这一日。
如今许清元只想努力考取功名,传承师父的遗志,肃清奸邪,还朝堂和天下一个安宁。
再一个就是眼前的小姑娘,他的师妹。
她这样美好,将来……将来会如何呢?
他也不知道。
许清元无端端的想起了去年见到的男子,梁伯说是宫门的公子,实力超群,心性过人,这点他已经当面领教过了。
这么想着,他也就顺着好气氛问了出来。
“年前,我见到宫门的角公子来此替你整理铺子,便向他打听你的情况,只是他说的不甚清楚,我反而更忧心了。”
宫尚角什么都不肯告诉他,只说裴清弦重伤后在养病。
至于伤病养的如何、何时能归乡等,他是只字不提。
许清元以为自己能暗戳戳的告一状,叫师妹心里对那个冷面男留个疙瘩,不想还是宫尚角技高一筹。
“这个啊,其实尚角哥哥回宫门后就告诉我了。”裴清弦想到宫尚角说过的,许家不过寻常富户,哪里能敌对无锋。
关于这一点,裴清弦也是赞成的。
但许清元一脸被伤到的模样,裴清弦只好安慰他。
“师兄是读书人,这些江湖事,总不好麻烦师兄。况且我还盼着师兄能专心苦读,早日高中,以后能为师妹撑腰呢。”
裴清弦不过是慰藉转移的话,却被君子心性的许清元奉为神旨。
他郑重承诺着:“师妹放心,有朝一日,我一定会替你和师父报仇!”
少年的身上难免带着点不太稳重的少年意气,但他眼底是舒朗畅意的元阳山川,叫人不自觉信服。
两人并没有聊太久,许清元似乎意识到男女避嫌的重要性,并没有在裴家逗留多久。
出了那道门,许清元回头看去,夏日里金光闪烁着落下,刺目夺人,站在廊下相送的师妹,却没能得到天光的眷顾,她站在阴霾里笑着对他挥手道别。
一瞬间,许清元觉得自己见到了从前的师妹,还未经历过丧父之痛的师妹。
好奇怪,师妹不就好好站在那里吗?
……
“出来吧。”
裴清弦站在廊下,头都不回的说了一句。
从花檐旁的石坛后,转出一道身影,玄色暗纹的窄身锦衣,剑眉星眸,极长的睫毛遮盖他的神色,冷冷清清的像是处于冬雪之地的人。
她在等他的解释,但他似乎没有要张口的想法。
两人就这样对视着站了一会儿,还是裴清弦先败下阵来。
“好啦,我们又没说你坏话,你这是做什么?”少女有些不理解他的行为,“你总是不说出来,难道要我每天猜你的心思吗?”
我又不是蛔虫,也不想每天猜别人的想法。
裴清弦皱皱鼻子,连带着腮肉也微微鼓起,她有点想叹息。
有时候想想宫紫商对宫尚角的评价,好像有点夸张,但又好像没毛病,形容得很贴切。
‘死鱼脸’、‘面瘫脸’、‘全世界都欠他钱的讨债脸’……
现在裴清弦还要再加一个——宫门嘴硬王者。
明明是他偷听,有错在先,居然不肯主动认错。
宫尚角还是沉默着,只是手指搭在云纹玉佩上,来回摩挲。
这是他近日养成的习惯,不论是思考还是处事,只要有不决处,就把玩一下玉佩,像是从玉中获得了力量。
“我……我听说你们曾有婚约……”
裴清弦:???
作者:" 借着女主的眼,让他们师兄妹最后一次道别"
作者:" 许:看我来告一状"
作者:" 女:想嘛呢,我哥在我心里的重量,都得按吨称"
作者:" 宫二:偷听被老婆抓了,她生气了怎么办?买买买她会开心吗?算了,我先发制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