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未踏出鹿台,便见比干身着常服,步履匆匆的赶来,身边是扶着他行动的姬发。
“站住!”比干的声音如同洪钟一般,喝止住押解殷郊的侍卫,他还大口喘着粗气,就已经指着这些人骂道:“殷郊乃是我殷商太子,什么时候轮到你们这样捆他?”
“还不松开?!”
侍卫们纷纷低头不敢回应,把比干气的瞪圆了眼睛,正要再说话,就听得满眼红血丝的殷郊开口:“叔祖。”
他的声音就像是磨砂纸的石砾一般,嘶哑沧桑,“别管我了,他已经不是我的父王了。”
比干急匆匆的赶来,只听说殷郊持剑闯入摘星阁,尚且不知具体内情,只是见从小看到大的孩子毫无精气神,一副心如死灰的模样,他心疼不已。
“孩子,你别怕。”比干扶住殷郊微微颤抖的身体,看了一眼那高耸的摘星阁,冷哼一句:“有叔祖在这里,我看谁敢动你!”
殷郊眼里的泪还是没忍住落下,他贴近比干耳边轻声道:“父王和狐妖沆瀣一气,今夜正是他们在设局等我,我弑父罪名已经坐实,叔祖切莫插手其中了。”
看到比干的一瞬间,殷郊又想起了两个月前闹得沸沸扬扬的西伯侯箴言——大王必将死于血亲之手。
自己已经被逼着弑父,殷寿不可能轻易放过自己,届时和殷寿血缘最近的只有他的亲叔叔比干。
殷郊此时完全不想看到比干,巴不得他走的越远越好,最好能直接离开朝歌。
“王叔深夜入宫,是有何要事回报?”
轻飘飘的声音从摘星阁上传来,比干抬头望去,金玉横栏边正倚靠着的殷寿,从上而下的俯视着楼下的众生,他的身上挂着呵呵直笑得苏妲己,似乎很高兴于能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
比干不悦得瞪了苏妲己一眼,口中啐骂一句:“妖妃。”而后才对着殷寿道:“王后暴亡,大王如何不通知宗庙为王后祭祀祝祷?若非我来,大王今夜难道真的要杀独子?他可是独一无二且名正言顺的殷商太子!”
比干不提这最后一句也就算了,他一提就是戳了马蜂窝,殷寿最恨殷启那副嫡长子最大的得意模样,比干的话,只会让他想起自己曾经是如何屈辱的向殷启这个废物卑躬屈膝的。
殷寿故作恼怒的指着殷郊骂道:“叔父不知,是这逆子不知尊卑,不敬君父,提着剑对他的父亲动手,若非侄子反应快,您可就要准备第二场登基大典了!”
殷郊冷笑着听他颠倒黑白,气愤难当之下,嘶哑着声音喊道:“明明是你和那狐妖苏妲己害死我母后,还设局陷害我。殷寿!你不配做我的父亲!”
比干心里隐隐有了猜测,人老成精,他自认为看人的眼力劲儿还是有的,殷寿看儿子的眼神就像是祭司看祭坛上的祭品人牲,冰冷无情。
“大王,殷郊年少轻狂,行事冲动,不如将他交由我教管,若是他死不悔改,仍对大王心存怨念,再处置他也不迟。”
对于殷寿的心狠程度有所猜测的比干,还是低估了殷寿的杀戮本心。
“王叔这是执意要保殷郊了?”殷寿的声音无波无澜,好像只是问候一句。
比干看了一眼侄孙眼眶通红的模样,心里酸软,对着殷寿点头道:“不错,殷郊是我成汤血脉,如何能随意处置,交由老臣再好不过。”
老臣?这是以下对上的称呼,比干这辈子哪怕是对着兄弟帝乙都没有这样谦卑过。
殷寿心里痛快,哈哈大笑两句,终于没有再掩饰自己的恶意。
“王叔可知道我已经宣布秋祭那日,殷启自焚谢罪?到时候会有数之不尽的宝物贡品献给鬼神,以驱除天谴。”
“今年我又加了一样祭品……姜桓楚和鄂崇禹的头颅!”殷郊听得咬碎银牙,恨不得再提剑上去砍他。
“只是唯有这两颗头颅到底不美。”
“听说王叔乃是天赐的七窍玲珑心,可勘破人间一切虚幻。”
“王叔若是愿意为国献上这颗七窍玲珑心,殷郊自然无虞。”
作者:" 殷郊:叔爷爷,快跑。我爹要挖你心肝啦·真心"
作者:" 比干:玛德,我让他自焚祭天,这狗东西要挖我心祭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