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寿怒极反笑，他的声音贯彻整个龙德殿，冰冷却又张狂。
“姬昌！你是不是以为我真的不会杀你啊！”
他好似对于姬昌的占卜不屑一顾，可是不论是素月还是姬昌都能看出来，他隐藏在轻蔑和杀意之下的恐惧。
姬昌重新阖上了双目，他心中无畏无惧，自然不肯理会殷寿。
“姬发，你看见了吗？姬昌狂悖妄言，借着几根草棍，就敢在这里煽动言论，其罪当诛！”
“去！”
“用你手中的剑，除掉这等目中无王的悖逆之臣！”
命子弑父！！！
众人大惊，这等杀人诛心之语，殷寿究竟怎么能说得出口！
在别人震惊的目光下，殷寿却是一脸快意，承载在姬昌父子相杀的痛苦之上寻求到的快慰感，让殷寿的灵魂都在战栗。
他甚至还站在姬发的身后，柔和的开口催促着。
“姬发，动手啊！”
动手？怎么动手？
曾经在战场鲜血淋漓也从不惧怕的战士，现在连拔剑都做不到。
曾经心目中的大英雄，只会命他将刀锋对向敌人，如今却要他的刀剑向着父亲。
曾经坚持多年的信仰，在此刻摇摇欲坠，他的认知告诉自己，这是何等荒谬的命令……
姬发心中骇然，他想说父亲不是悖逆之人，他又想大王不会真的命自己弑父的，这些都只是误会。
看着浑身微微颤抖，双唇泛白，惊骇到恐慌的少年，殷寿很高兴，只要他动了手，那姬发就会成为他最信任的儿子，殷郊都得让位。
毕竟……那个时候，他们才是一路人。
“姬发，你在我身边这么多年，扪心自问，我何曾骗过你。”
“只要你今天杀了姬昌，从此你就是我殷寿的亲生儿子。”
“太子之位也是你的！”
“不……”意气风发的少年如同被风霜打折的花枝，摇摇晃晃，几近枯萎，他呼吸急促的看着自己的父亲，期望既他能向大王服软，又希望他能告诉自己现在应该怎么办。
在殷寿几乎要等的不耐烦时，姬发才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身上的盔甲撞击地面发出沉闷的声响。
“你要替他求情吗？姬发！”
殷寿的声音辨不出喜怒，但他的眼神却是一片杀意。
姬发的脸上已经分不清是汗水还是泪水，他从混乱的大脑中理出思路：“回大王，姬发只是觉得杀了他太可惜。”
“姬昌善于占卜，煽动言论，可见其心不纯，但杀了他，反而坐实了他的话。”
“于大王和殷商终归不利。”
“倒不如将其关押起来，命其日日占卜祷告，直到他改口为止。”
姬发的眼睛盯着地面，脸上是忐忑，是恐惧，是不安，但他了解殷寿。
从前帝乙在时，殷寿就最好事事完美，从来不会落人把柄，如今姬昌说他必死血亲之手，对应了大司命的天谴预言，是个人都能猜出殷寿才是那个弑父之人。
等祭天台建成，殷启自焚祭天后，若是天谴不消，殷寿就得向天下人谢罪，成为下一个殷启。
他何尝不恐惧呢？
果然，殿中沉寂了一会儿，沉重有力的话语才响起。
“既如此，就按你说的，将西伯侯押至圆台囚室，命其日夜卜筮。”
姬发提到嗓子眼的心终于又放了回去。
“是，大王。”
但上首再度传来的话语，让他平复的心情再度沸腾。
“素月姿容绝代，又是出自西岐，可堪为妃，就进宫来吧。”
作者：" 姬发：殷寿，你个老6"
作者：" 焕、顺、彪：拔剑吧，畜牲"
作者：" 其实就算没有四大诸侯谋逆一事，殷寿的所作所为，也会让姬发看清他的，只是或早或晚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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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W 婷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