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宫大变,对于上层者来说不亚于改天换地,但对于饭都吃不饱的庶民百姓而言,不过是换个人剥削,没人在意这些。
素月没有去过南都,也不能在这个时候离开朝歌,所以在举办继任大典的当天,趁着殷寿的注意力都在典礼上,墨悄悄备好马车,带着姞妇踏上了回南鄂的路。
今日是新王登基的日子,按照殷商旧例,必须献上人牲和祭品向上天祷告,叩问国运。
素月悄然而至,她就端坐于云端之上,想要看着这个真正的弑父杀君之人,要如何得到上天的承认。
自从那天的晚宴之后,素月就没有再见过姬发、殷郊等人,他们被留在日夜巡逻,守卫新王,自然不能轻易离开。
姬发一向受到殷寿看重,身着白金色盔甲,一身凛然之气,站于龙德殿前,而殷郊身着白色冕服,少有的庄严肃穆,随着姜王后站立于殷寿身后。
其余质子分属四个方位巡逻,确保今天的登基大典万无一失。
“祖宗在上!小子殷寿,从无称王之心!”
“只是国不可一日无主……延续殷商血脉!”
巫祝祭祀、舞乐愉神,大司命比干举着明火在龟甲之下问卦,却见到龟甲寸寸开裂,直到成为碎片。
一切都仿佛在预示着什么。
天空随之变色,昏暗非常,狂风呼啸,好似这场祭典触怒了上苍,不得鬼神心意。
比干摸爬滚打的拖着一副老骨头,穿行过还在祭祀的人群,口中呼喊着:“天弃我大商啊!……”
剧烈的狂风在经过素月时也停下了脚步,她饶有兴致的看向台上的殷寿,这样明晃晃的极恶天象,他又要如何破局呢?
台上的殷寿还在相询比干,性情耿直的大司命丝毫不避讳的说出了天象的预示。
“殷商王族,以子弑父,以臣弑君,世间之罪,莫大乎此,故上天震怒,我们成汤子孙,已经不配为天下共主了啊!!”
殷寿心中并不在意占卜的结果,可当其结果却能威胁到他的王位时,殷寿的心底已经蔓延起了杀心,哪怕说出此话的人是他的亲叔叔!
当他试图献祭人牲时,比干更是直言道:“莫说一千人牲,就是一万人牲也无济于事!”
努力压制自己的怒火和杀意,殷寿却只得听着他这位好王叔放言道:“当年成汤祖先……筑台祭天,自焚其身,这才感动了上苍,降下甘霖。”
此刻殷寿眼底的杀意几乎要浮于表面。
“王叔莫非要我效仿成汤祖先?”
这话听得素月都要笑出声,比干的话说得直白,殷寿怕死,还非要反问一句,瞧瞧人家比干的态度就知道,殷寿今天要是不肯答应,他能在这里和这个侄子杠一整天!
此刻却见殷郊突然冲过去,大声斥责他的叔祖:“叔祖是何居心?!”
比干此刻也不管殷寿是不是大王,逮着众人就是一顿喷,更甚至说出了:“……大商都没有了,还有什么大王?!”
这番话,真是叫素月都为比干拍手称好,可惜殷郊这个呆子还是看不明白,他父王犹犹豫豫的不肯接话,就是怕死。
眼看着殷郊要开口,熟知他为人的素月愣是给了他一张定身符,将他立在原地,殷郊的眼里满是震惊,他正想说出‘请父王传位于我,我愿代父王自焚献祭!’就动弹不得,成了根只会站立的木桩子。
殷郊还在试图掌控自身身体之时,殷寿已经想到了绝佳的主意。
“殷启弑父杀君,枉为人子,今日上天示警,孤将会建造祭天台,由他这个罪人自焚其身,谢罪于天!”
这话一出,天边的云彩渐渐浮动,热烈的太阳吹走了刚才的阴霾,一切好像又恢复了正常。
谁犯的错谁来承担,殷启才是弑父杀君的罪人,他自焚献祭好像确实没有毛病。
比干见此,也是叹口气,无话可说。
从他的表情上,素月不难看出,这位老者多半已经猜出殷寿继位背后的真相了。
此刻殷郊终于可以掌控身体,他扭头四处看了看,疑神疑鬼的问着姬发,刚才有没有什么异常。
姬发无奈道:“从祭天开始,处处都是异常啊!”
殷郊:……
作者:" 殷郊:老铁说的没毛病啊"
作者:" 殷郊这个铁憨憨,到底是怎么能说出请父王传位于我这种话的。"
作者:" 他爹才坐了三天大王,你张口就要!"
作者:" 咋的,怕你爹屁股下面的王位烫着他啊"
作者:" 是个人都看出殷寿不想自焚,跟比干搁那里扯皮呢。你倒好,上去就要替他自焚,结果儿子都不怕死,他这个做爹的能怕吗?"
作者:" 这下儿子不仅要抢王位,而且还在催着他去死,殷寿后来杀殷郊,真是一点心理负担都没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