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宫之中,太后、皇后、曹琴默、年世兰都是病患,太医院的太医们这段时间忙得脚不沾地。
仪欣作为贵妃又是协理六宫,自然要时不时去探望。
曹嫔自从重伤以后,病情时重时好,仪欣只能派太医常去看诊。
温宜年纪太小,必须有个长辈看护,曹嫔病的昏沉,仪欣也是根本没时间的。在请示过皇帝后,便将温宜这孩子打包交给敬妃照顾。
敬妃没有孩子,也整日无事可做,有了温宜这个活泼些的小鬼头,倒让她整个人精神气都好了起来。
无人夜里,敬妃甚至想过,曹嫔不如就这么病重去了也好。可惜她性格和顺,做不出害人性命的事来,也只能想想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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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将选秀一事放到了明年初春时节,这样仪欣就有充足的时间去准备,她也能轻松点。
到了年底,皇后病情仍旧没好,但是她又不想失了威严和存在感,硬撑着爬起来参加国祭和晚宴。
不想第二天伤口就再度崩裂,不得不躺着养伤,不仅无法接见内外命妇,而且身上还有可能要留疤。
赔了夫人又折兵——大概也是形容皇后的吧。
由于皇后的伤势加重,接见命妇之权都被皇帝交给了贵妃,仪欣领命。
太后听闻,还拉着皇帝劝说道:“皇帝,贵妃虽然做事大方妥当,但皇后尚在,接见命妇素来是皇后才能做的事情,贵妃再好,也不能僭越啊!”
皇帝一听,不过是替皇后说话来的,还不忘给贵妃扣个罪名,便心中带火,冷言道:“贵妃从来没有僭越,这是朕的旨意。何况这难道不是皇后的错吗?朕都劝说她,晚宴不过是场家宴,她大可以不用参加,可皇后偏要一意孤行,以致于有今日情状。这难道还要怪旁人不成?”
太后无言,只能叹口气。
“等哀家再好点了,让贵妃闲暇带着弘晞常来看看哀家吧。”
皇帝闻言,看了一眼太后,见她病容满面,到底还是没有拒绝。
“儿臣知道了,会告诉贵妃的。请皇额娘好好养病,儿臣先回养心殿了。”
竹息送走皇帝,回来见到太后坐着伤心,忍不住劝了几句:“太后娘娘别难过,说到底皇上也是尊重皇后娘娘的,只是……”
话还没说,太后便接着道:“只是皇后太蠢钝,根本就分不清主次好坏!”
竹息不敢再接话,太后可以骂皇后,她可不能。
“皇后这些年越来越偏执,早年造下的孽债,如今又回报到她自己的身上了。”
太后捏了捏手中的檀木手串,又接着道:“幸而贵妃行事不似年世兰那般,否则今日可就麻烦了。”
竹息这才接话道:“所以太后娘娘今日说要贵妃带着六阿哥常来探望,是想要交好贵妃和六阿哥吗?”
“暂时交好贵妃,也是有备无患罢了。皇帝刚登基两三年,谁知道以后究竟是个什么光景呢?再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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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完正月,皇后渐渐病愈,而曹嫔病势急转直下。
一日皇后突然召集宫嫔前往景仁宫,仪欣不解其意,有太监来报,此前曹嫔也去了景仁宫。
如今后宫众妃中,除了皇后,仪欣位份最高,见她到来,众人纷纷行礼。
等所有人都到齐了,皇后才叫出曹嫔,幽幽道:“今日曹嫔有要事告知大家,也请大家做个见证。”
曹琴默被宫人扶着走出内室,不过几步路,她却走的气喘吁吁,满头冷汗。只见她跪倒在厅中,满面伤怀的向皇后及众妃哭诉。
“臣妾要告发年世兰的几桩大罪。其一便是收受命妇贿赂,帮助其家人升官;其二结交敦亲王,收其好处;其三淳贵人当初假孕,正是年世兰一手策划,淳贵人也是被逼迫行事;其四莞嫔中毒,亦是她所为……这桩桩件件皆是年世兰主谋,臣妾知道后,几次想要告发,但她威逼利诱,又拿温宜作筏子,警告臣妾。臣妾为了温宜,只能闭嘴!臣妾不敢开口啊!”
齐妃是个急性子,她见年世兰的狗腿子这么想撇清自己,当即冷笑道:“从前她做下那么多错事,焉知没有你在背后挑唆?她不是个好人,你也脱不了干系!”
丽嫔闻言缩在一旁,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不敢出声。
曹嫔只能急切的向皇后请罪:“娘娘明鉴,许多事情臣妾都是后来才知道的啊,年世兰也并非全然信任臣妾。何况她几次三番拿温宜的身体开玩笑,引着皇上前去探望。温宜可是臣妾的命啊!娘娘若是不信,臣妾也愿意自请降位禁足,只求在座的姐妹们不要因为我而迁怒温宜!”
这话一出,众人都纷纷哑声,不再言语。
皇后特意看了一眼贵妃,见她也不做声,心中得意,便开口道:“如何处置年世兰需得皇上定夺,这里有曹嫔的供词。贵妃,不如你辛苦一下,去趟养心殿?”
仪欣可不愿意做这个出头鸟,当即笑道:“既然曹嫔是来找皇后娘娘告发年世兰的,那自然能者多劳,还得皇后娘娘亲自前去才是。臣妾出来时,弘晞哭着找臣妾,都这会子了,臣妾也该回去了。”
说完,看了一眼众人,“想来大家也都没什么要说的了,不如散了吧。您觉得呢,皇后娘娘?”
皇后脸色微僵,只是话已经到这,她也不能不依不饶,只能宣布散场,亲自去养心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