塞娅离开漱芳斋之后,走在御花园的小道上若有所思。
她的驸马究竟应当是个怎么样的人呢,思来想去也拿不出个什么标准。
“大不了,我回蒙古去找!”
满蒙联姻这事儿,她若是能成,那自然是最好不过,但若她实在找不到符合她心意之人,有先皇后嫡女固伦和敬公主嫁给科尔沁部也是够了的。
想通之后,感觉身体脉络都轻松了些,真不愧是她,还能想通这么重要的事情,这就回去同父王商议!
“哎呦!”
怎么回廊转角还能撞着人啊!
“怎么回事儿!你看不到前面有人嘛!”
想通事情的高兴都被影响了几分,这只有柱子的走廊,又不会遮挡视线。
她是因为想着选驸马的事情才没看前面,怎么这撞了她的人,也在想事情不成?
天下哪有这么巧的事情。
“塞娅公主,可有何处受伤?是在下的不是。”
男子将手中的书简放置身后,伸向塞娅的手骨节分明,却在即将碰上手腕之时转而搭上胳膊,这才将塞娅扶起来。
“因在下被书简挡住了视线,故而没注意脚下,撞到了公主,实属抱歉。”
本着男女授受不亲的道理,男子将人扶起之后,也不可直视人家姑娘的容颜,只是少女被衣装束缚的纤细的腰肢,实在惹人注目。
“若是有何处受伤,在下这就去找太医寻些膏药,不知公主,可有何不适?”
在心底默念几遍非礼勿视之后,才堪堪将视线挪到别处,只是迟迟未曾听见少女回话,这才抬头。
塞娅本被男子的容貌晃荡了心神,他不抬头还好,一抬头,自己花痴的视线直直对上男子的眼睛。
心头一跳,竟有些踉跄。
男子的嗓音好像有种莫名的力量,一直回荡在他耳中,他说话的时候,她总感觉自己的胸腔也在随之振动。
只是......他说的话,绕来绕去文邹邹的,她的中文还只是学了点皮毛。
“公主?”
“啊?”
回过神来,塞娅看着男子,脸上感觉有些微微发热,心跳好像也有些快,她不会是被撞出什么大毛病了吧!
被自己的猜想吓到,塞娅说话都有些不连贯了,“我......我好像出什么大问题了......你究竟是谁!我就......就被你这一撞,感觉都要活不了了!”
男子原本镇定的神情立马慌乱起来,连忙拉着塞娅仔细查看,男女大防与性命之忧想比,简直不堪一提。
“在下富察明瑞,公主究竟是何症状,在下这就去找太医!”
塞娅呆呆地看着他,她好像真的生病了,“你......你别说话了!你每说一句,我就感觉自己胸腔在振动一次!”
她挣开抓住她胳膊的手,“还有......还有你离我远点!我心跳怎么越跳越快了!我不会就要死在这儿了吧!”
“这......”
富察明瑞有些尴尬的收回自己的手,他虽未经情谊,但天下万物,皆可从书简中获取。
无论是名家著作,亦或是民间话本他都有涉猎,自问学问之事不分书简,既是书,那自会有属于它的知识,就算是有些糟粕,他亦可以自身能力将其去除。
故而塞娅公主这话,他应当是在话本中见过,此乃女子对男子钟意之举。
“在下......公主除此之外,可还有其他感受?”
塞娅急的直跺脚,“让你别说话了!你越说越跳的快!不是要找太医嘛!你快去啊!你再不去我就要死在这儿了!”
“我可是蒙古公主!被你害死了,我父王是不会放过你的!”
富察明瑞有些头疼,他该如何向公主道明,这些症状是因何缘故,难不成自负的开口,说人家是钟意自己?
只是女子的每一句话,都像是自剖心意,表述的过于直白,读遍万卷书的他,此时也没了章法。
但也不可让公主如此担忧下去。
“你!你怎么还站在这儿!”
塞娅急的眼泪都在眼眶里打转,难不成是天要亡她?那可不行!她还没去找父王呢,她还没和青姝成为比小燕子还要好的朋友呢,她还没找到驸马呢!
“你不去是吧,本公主自己去!”
明瑞抬手拦住她的去路,难不成真让她去太医院检查一番,最后得个心悦之举的答案吗,他富察明瑞见过了那么多事,可并非对此等情谊之事毫无波澜。
“你!你自己不去找太医!还拦着我!你是不是就想我死!”
“公主......并无大碍......无需去寻太医......”
“你说没事儿就没事儿!是你撞的我!又不是我撞到的你!”
“公主的症状......去问年长的女子即可......亦或是有......心上之人亦可......”
这两句话像是费了他极大心神一般,如此之事,当真是有些难挨,他辩得过有志之士,享得出文中道理。
对于女子不懂情谊,但又明晃晃摆出来的心动,当真是招架不住。
塞娅狐疑的看着他,“你说的是真的?我当真不会快死了?你没有骗我吧!”
“在下富察明瑞,家住宫外东街,离公主所住的使馆,不过一柱香的时间,家父承恩公,叔父此时正在陛下身边,若公主有何差错,在下尽可负责。”
塞娅半信半疑的听了他的话,心里隐隐觉得他说的怕是真话,谅他也不敢骗她这个公主!
虽然他后面说了一大堆,这个公那个街的,当真是有些听不明白,但他方才说,找有心上之人,是不是就是心里有喜欢的人就行了啊。
她这就回漱芳斋找青姝去,暂且先放过他,若他敢骗他,她定要让父王把这人抓回来!
抓回来之后,她想怎么罚他就怎么罚他!本公主可不是好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