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燕子,你不要喊的这么大声啊,小心让皇上他们听到了!”
尔泰都没想到小燕子知道之后竟然会这么激动,这一嗓子喊的,若不是他及时捂着她,皇上就听见了!
“为什么,皇阿玛知道不好吗?”
小燕子扒拉开尔泰的手,小声的问出来,还一副东张西望的生怕别人看不出来她们有古怪的模样。
“永琪是喜欢青姝,但青姝喜不喜欢永琪,我们可就不知道了。”
紫薇这样一位心思剔透的人,对上青姝,除了她愿意展现出来的,紫薇真的看不出来一丝其他的。
“你们觉得, 青姝会喜欢永琪吗?”
班杰明终于放下了他手中的画册,加入到他们中来。
小燕子被他们点明之后,仔细回想了下之前的日子,青姝和永琪的相处之间,有没有什么能瞧出些蛛丝马迹的地方。
然后发现,她还真的想不起来,青姝对待他们都是一视同仁的样子,对待永琪好像也没有什么特殊。
紫薇也想到之前那次醉酒之后的事儿,摇了摇头,“上次永琪送醒酒汤那事儿,我都暗示过青姝了,但是她的反应,我既看不出来她对永琪有意思,也看不出里她对他没意思。”
小燕子大手一挥,这么复杂的事情,一会儿等他们回来不就知道了,“反正,不管青姝喜不喜欢永琪,她都是我和紫薇最好的姐妹!”
作为当事人的青姝,此刻正在一种复杂的情绪里。
永琪把她带到了景仁宫中午,建了水渠的院子里,院子里牵了线,每条线上都挂着各式各样的灯笼。
水渠漂着的花灯, 并不似宫里做的那般大,倒像是她家那边的小花灯,一朵一朵的金色荷花在水面摇曳一般。
若非她切身实地的知晓此刻是在皇宫,见到如此景象,倒是要以为还在山西了。
“这是......”
她虽有预感,此次过来怕不是真如小燕子她们说的那样回来取糕点,但眼前的景象还是出乎她的意料。
永琪从她身侧,行至她的面前,一双英气的眸子温柔地注视着她,“上次听到你提起家乡的花灯节,我便寻了好些个来自山西的人,布置了这些,你可还喜欢?”
“皇阿玛再过些时日,就要南巡微服私访,我已经向皇阿玛请示,我们先去山西然后再南下,皇阿玛已经同意了。”
听那些奴才说,花灯节除了花灯,还有漫天的火树银花,永琪便特意寻了会打铁花的人准备着,只要他一挥手,他们便开始。
火树银花不夜天,流光溢彩映今朝。
金色的花朵不断被洒向空中,绽放过后又消散落下,闪烁之间永琪那面庞不断地映射在她眼中。
“青姝,我喜欢你,有分寸的、冷静的、克制的、哭泣的、高兴的、任何时候的你。”
在见到青姝的时候,他明明还对她加以防备,但是在漱芳斋以武会友,小燕子被罚板子,紫薇入宫,与皇后和解,在这一步步的计划里。
他见到了一位令他自甘沉沦的女子,她处事不惊,态度明确,制定的计划总是条理清晰,提出的问题也常常一针见血。
她无论得失,都会沉稳自如,会去思考此事的因,也会试想未来的果,总是未雨绸缪,一步三看。
她待人诚恳,尽管她最开始并未真正的参与到他们之间来,尽管他们甚至还对她加以防备,她仍旧待他们友善尊重。
但若只是这些,永琪只会钦佩她,而不会爱上她。
比武时豪气洒脱的她,学士府里与景相和的她,醉酒时怔怔流泪的她,弹琵琶时闲逸自信的她,还有许许多多的她,都是他一步步沦陷的阶梯。
但他此刻并不像在和额娘谈话时,口中说的那么自信,他无比忐忑。
甚至于,他害怕青姝此刻的开口。
“谢谢你的喜欢......”
也谢他为她单独布置了这么一次「花灯节」,更谢他为了她让皇上改变微服私访的路线。
“但是此刻,我怕是不能给你一个明确的答复......”
站在火堆旁的人,真的感觉不到吗?
她感觉到了。
她也并非真的对永琪没有半分意动。
只是......她在沉默,她在思考,永琪是五阿哥,宫内局势并非波云诡谲,若是不出意外,他势必会成为那个站在顶端的人。
她学了文,练了武,所求的并非是与她人同侍一夫,看着夫君将自己的爱分成一片又一片的交给其他人,她做不到。
但她对永琪的意动不是假的,她也会为了一次次散发光芒的少年郎而心动,她不是木头,她也会心随意动。
她在害怕,她在纠结,她怕若是此刻答应永琪,那日后的点点滴滴都会加深她对他的爱意。
那日后高台之上,她便无法冷静持重,将自己置身度外,她害怕自己也会成为,被困在这深宫院墙之内,所求皆所愿,所愿皆成空的那些苦命女子。
她不奢求幸运会降临在自己身上,所以她事事都看往实地,都看向那不被人所念,但仍旧存在的事实。
她纠结于若是放弃情爱,只做一个皇上选中的儿媳,一位阿哥的福晋。
但是对于永琪来说,所愿成空,是否也太过残忍。
况且,她真的会在之后的日子,坚守内心,毫不动摇吗?但已经有了缝隙,光真的不会照进来吗?
“我......”
永琪不清楚青姝所想,但看着青姝在花灯的光辉里闪烁的眼睛,往日澄净的眼仿佛被他的陈情所打破,掀起了波澜。
“好,无论多久,我都会等着你,等着你,给我答案,给我们一个答案。”
无论多久,他都会等,等微风,等晚霞,等风平浪静,等月上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