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车在公路上左拐右拐,进入了一条乡间小道。
很快,在一幢宏伟的庄园门口,福神松停下了车。
“走吧!下车。给老头子我长点脸,别跟个乡下毛小子一样”
福神松难得地正色道。
“行行行,咱啥世面没见过。”甄钦摆了摆手,表示这些对他来说不在话下。
说着,从胸口的口袋里掏出一条白色丝帕,打开了车门,用丝帕优雅地擦了擦手,两根手指拈着递给了庄园门口站着的侍者。
“福神松携弟子来会。”甄钦朝侍者点头示意,同时表明来意。
侍者双手接过丝帕,同时放在一旁的铜盘里,并奉上一条新的丝帕。
“乐意为您效劳。”侍者行礼,然后打开了庄园的大门。
福神松看着甄钦一气呵成的一系列动作,内心微微有些惊讶。
将车钥匙递给另一名侍者,福神松先走一步,跟在侍者身后。
通往主栋的路上沿途修建了园林和各种设施。
甄钦全程神不属思,直接神游天外,自然是目不斜视,反而目露沉稳,显得低调而有内涵。
单看这眼神和行为举止,很难想象这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孩子。
“主栋到了,请贵客在大厅左转进入宴会厅。”
再次行礼后,侍者告退。
“走吧,高桥那老家伙应该已经等不及了。”
甄钦点点头,走在福神松身后半个身位的位置。
“我道是谁,原来是福神你这老鬼!”
刚走进大厅,就迎面走来一名黑发无须,面部线条硬朗的老先生,笑着招呼。
“没想到你这家伙也来了,走吧,还不进去?”
福神松也是哈哈一笑,伸出戴着白手套的大手拍了拍他的肩膀,然后回头对甄钦说:“小钦啊,这位是你服部师叔,叫服部平二郎,为师同出一门的师弟。”
“见过服部师叔!”
甄钦微微低头,双手行礼道。
“咦?福神师兄你是什么时候收了徒儿,怎么连我都不知道?”
服部平二郎听到福神松这么说,感到很惊讶。
“就这阵子刚收的徒弟,小家伙对我胃口。本来想着回东京之后再把消息放出去,后来高桥那家伙要办这个聚会,我就顺便把他带来了,先混个脸熟。”
福神松看向甄钦的眼神中难得流露出慈爱的神色。
“小家伙,你可真是好喜庆……咳咳,好运气!等回到东京,不知得有多少同龄的孩子来挑战你呢!你可得准备好了!”
服部依旧是一脸笑意 ,突然像是想起什么来,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盒子。
“师叔这次不知道你来,也没特意准备什么礼物,就把这个给你当作见面礼吧!你可别嫌弃师叔小气啊!”
说着,上前抓住甄钦的手,把小盒子塞到他手里。
“师叔您可真是……客气。”
甄钦颇为无语地看着热情过度的服部平二郎。
“你可别看你师叔跟你这么亲切,外面可有的是人说他是雷霆悍将呢!”
福神松在一旁打趣道。
“嗐,师兄!难得在孩子面前留下点好印象,你就别拆我台了。”
“哈哈,好,那你就再等等吧,估计他也快了。那我们就先进去了!”
说着,福神松大手一挥,轻车熟路地找了个门庭走了进去。
“松本,泽米,中野……好久不见啊!哈哈……”
福神松一进来就四处打着招呼,一副社会老大哥的架势,一看就知道是社牛属性拉满的那种。
“还有卫门……咳咳……”
突然,当目光扫过一道身影的时候,突然干咳了两声,做出一副不苟言笑的样子,眼神中带着淡淡的忧伤,配合着他浓密花白的胡子,显得无比忧郁。
这幅样子甄钦一看就知道,这老家伙私底下不知道自己演练过多少次了。
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对方是一位穿着纯白色礼服的中年女子,三十五六岁的样子,可能是保养得很好,总之是半老徐娘风韵犹存。
一看这架势,甄钦就知道里面一定有故事,自己识趣点的话就该趁早跑路,免得破坏自己师父的泡妞大计。
目光在全场迅速扫视了一眼,甄钦不动声色地趁众人的视线全都集中在那位白衣女子身上的时候,从旁边成功脱身。
然后他来到刚刚就已经想好的偏僻角落,一边吃着早就准备好的甜点和水果,一边看着福神老头和白衣女子之间的后续发展,心里想着就算天塌下来自己也不会冒泡。
“麻衣子,这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不能原谅我吗?”
福神松快步上前,饱含忧郁的双眼直勾勾地看着对方,仿佛世间除了她以外再无他物。
“我到底要怎么做才能赢得,你对我的一次回首……”
突然,福神松的眉头突然紧锁,左手轻轻捂着胸膛,深情地说。
“不,你没有错。每个人都有选择自由的权利。”
女子依旧是淡淡地看着窗边,声音低沉而沙哑,似乎饱经沧桑。
身边,一只火焰鸡优雅地喝了一口红茶,如同它的训练家一样,似乎对这个突如其来的老头不屑一顾。
“不!自从失去了你,我的生命就失去了自由……”福神松一脸深情地望着这位名叫麻衣子的女子。
此刻,甄钦心里突然响起一段旋律。
“所以牵了手的手
来生不一定好走
也许有了伴的路
来生还要更忙碌
……”
“如果上天能够给我再来一次的机会,我一定会紧紧地抓住她的手,不让她看见那一幕的……”
即便隔了这么远,甄钦仍能依稀看到女子的额头处似乎凸起了一道淡淡的井字凸痕。
“噗!”
整个大厅中,众人本来正在聚精会神地欣赏每次聚会必定上演跨年度大戏,但突如其来的一声喷水声,打破了萦绕在空气中的悲伤,深情与宁静。
众人的目光转向声音的来源,那是一抹靓丽的红色(注意是靓丽不是亮丽。)。
“你们继续,你们继续……我刚刚不小心喝水呛到了……”
甄钦讪讪地缩了缩头,极力把自己往角落里隐去。
调整最快的反而是当事人的白衣女子,她深吸了一口气,保持着与方才一模一样的,看着窗户的姿势。
“如果上天能够给我再来一次的机会,我一定会紧紧地抓住她的手,不让她看见那一幕的……”
福神松回过神来,重新读出这一段藏在内心许久的表白。
“这么多年过去了,我还是忘不了她,忘不了她当时眼中的哀怨与绝望,忘不了她的眼中那惹人怜惜的仇恨……”
“原谅我吧!我还是忘不了她……就是因为我,才让你跟她之间产生了难以消除的隔阂,从此决裂……”
甄钦满头黑线以手扶额。
即便是情商低如他,都能明显感觉到不对头。
你在一个女人面前不断地重复你忘不了另一个女人,就算你们三个人之间有天大的纠葛……但撇开事实不谈,这不是作死这是什么啊?
“福!神!松!”
白衣女子终于忍不了了,纤细的手掌猛地一拍桌子,把桌上的盘子碟子杯子震得哗啦啦响,然后腾地站起身来。
“你不要太过分了!”
麻衣子眼中闪烁着熊熊的烈火,仿佛空气都被炙烤得炎热了起来。
事实也正是这样,火焰鸡的鸡冠和双脚开始冒火,周身的空气因为高温而变得扭曲。
“别打了!求求你们别打了!”
就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刻,一道蓝色的身影猛地窜了出来,惨兮兮地吆喝道。
紧接着,一道水柱喷灭了火焰鸡身上的火。
“要打你们至少出去打啊!这可是我的庄园!”
来人正是高桥。
白衣女子满头黑线地看着高桥,似乎是恨铁不成钢的意味糅杂在里面。
“给你个面子,今天不跟他计较。”
说完,一屁股坐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