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路不想在火曜焸洲久留,他要尽早启程去木羽荻洲。
天刚亮,余路便立刻找到卖早点的摊贩,这座城中的烟火气十分足,街道上充斥着叫卖特产的声音。
“新鲜出炉的包子、烧麦!”
“漂亮的手工制品!”
余路找到一处叫“手擀包子”的小摊,摸出十枚刀币问摊主买十个肉包,其实他觉得自己现在能吃下一头牛,只是现在大多数店家还没开门,他也只能先搞几个肉包子垫垫肚皮。
“用不着这么多,您是渊火神国人?”摊主做生意做了许多年,各式各样的货币他都见过,余路拿出来的刀币明显就是渊火刀币。
“是啊,能用吧。”
“当然可以,只要是火曜焸洲的货币都可以按汇率在天地商户换的,这个我以后自个儿去换就好。”
“麻烦你了。”余路接过热腾腾的包子,没多想就一口吞下了一整个,活像是饿急了眼的人。
这包子撕开表皮,里边满满当当全是香喷喷的肉和冒着热乎气儿的浓汤,那叫一个鲜甜好味!
饿久了之后还能吃上这么一口,余路感动地都快落泪了。
“问你点事儿。”余路说。
“您说。”摊主也是个实在人,做成了买卖那便是朋友。
“这是哪儿?”余路问。
这样的问题让人实在不得不怀疑眼前人的来历,摊主狐疑地看着余路,把他当做了流浪的小偷。
但他还是回答了问题:“这儿是月微宫的属城,叫月都,渊火神国离此地将近百万里,您是怎么过来的?”
余路摆摆手,又问:“我现在想去木羽荻洲,该怎么走?”
摊主这就犯难了,他一生都没出过月都,能知道火曜焸洲各国的情况还是因为往来做生意的游商来他这吃包子,木羽荻洲只是有所耳闻,但他是完全不知情。
“这我不知晓,月都北面有一处巨大的建筑,听朋友说火曜焸洲的客商都是通过那里面的飞舟往来,至于木羽荻洲,这个我当真不知。”
余路也不为难他,又买了十个酸菜包子便走了,他打算去摊主说的北面的“巨大建筑”看看。
反正手上的十万“巨款”出了火曜焸洲就不那么容易花了,就在这当了路费也行。
不过这月都之大还是超出了余路的想象,一条路居然有二三十丈宽!这可比余家所在的火琅城的路宽了不止一点半点。
两边商厦林立,雕梁画栋,路上居然还画了线,据余路观察,这线似乎是用来划分行人区域和车辆区域。
这月都到处都是灵力驱动的四轮车,只不过有些车的灵力的输入功率不够大,没法飞,只能在地上跑,也有在天上飞的,但不多。
余路看得眼花缭乱,感觉自己像是乡下人进了城,与月都相比,那火琅城还真就是乡下的模样,路上连几架像样的车都没有,就连房屋撑死了也就只有三层。
不愧是火曜焸洲两大势力之一,余路感叹,他作为渊火神国的富家子弟,却还是如同土鳖一般,没见过啥大世面。
他四处问路,路人也都知礼守节,哪像火琅城的那些纨绔和乡绅,一天本事没多少,脾气大得很。
当余路得知从此地徒步去往月都北部的飞舟塔还需一整日时,他彻底惊呆了,而他现在甚至已经在月都的偏西部而非南边。
但路人好心地告诉他可以搭乘公共交通工具前往,费用不菲但快过双腿。
在路人的指引下他搭上了人生中的第一辆公交车,余路喜静,头一回与这么多人同处一室,他的内心还是很惶恐很不安的。
但是大家似乎都在想自己的事情,他也便放松了下来。
单乘这车就花了他二十刀币,路上的车水马龙足以让他感受到此车之快,即使如此也还是走了将近一个时辰。
他随便找了家看起来装潢还算合理的饭店,这里的饭店为了防止逃单,居然用的都是灵障门!在火琅城那可是是最豪华的馆子才用得起的东西。
余路坐下,皱着眉头看菜单。
之所以皱着眉头,是因为这菜单上的东西,真!的!贵!
每一道菜下都有十国币的换算价,单单炒一盘土豆丝,就要七十刀币,若是稍微沾点荤腥,那两百刀币都止不住。
他忽然就怀念起肉包子的亲民了,若他想填饱肚子,至少要吃十斤肉,十斤菜,十斤米。
修行之人不仅要补充灵力,更要补充五谷蔬菜这等汲取天地精华之物,才能保证辟谷之前的发育和生长。
余路忍痛点了一份五千刀币的套餐,最后端上来的只有三盘牛羊肉、四盘叫不上名字的绿叶菜、一锅虾汤和两碗米饭。
“这他娘的也忒黑了,难怪用得起灵障门,果然是良心没了赚得就更多了。”
这要是在火琅城那小地方,五千刀币能把二十个人吃到晕过去。
感叹物价过高之余,余路又在担心后续的路费会不会不够,若按照这样的物价来算的话,区区十万刀币就想跨洲飞行,恐怕是真的不够用。
他心怀忐忑,但总得先问清楚价格。
于是余路来到了这座高高的塔前,其状高耸入云,一点也不夸张,而且老远看到就已经很醒目了,近看更是不得了。
这座飞舟塔的底部恐怕足有一千个余家大院那么大,上面布满了密密麻麻的开口,实际上每个开口都有约莫方圆三十丈,只是余路站在底下往上看觉得不大。
这些开口不断有飞舟飞出,通往火曜焸洲各地。
飞舟塔采用售票制度,一层专门售卖通行玉简,唯有持玉简者可以去往对应的楼层乘坐飞舟。
余路排队许久,礼貌问票:“请问有去木羽荻洲的票吗?”
那售票员像是在看傻子,她工作了一整天,此刻表情极度不耐烦地说:“没有,只卖火曜焸洲境内的票。”
余路见人态度不好,自己也一股心火上头,但他不好发作,正待离开,却被身后一人叫住。
“你想出境?可以去月都南面的传送塔看看,飞舟飞不了那么远,传送塔那儿才能出,这里只能飞境内,但是那儿是真的贵,若不行你还能坐飞舟去最北面的焚岛,从焚岛乘船渡海去木羽荻洲。”
“多谢相告。”与售票员相比,这位大哥着实亲切,余路真诚道谢,便离开了。
刚来到北边又乘车去南边,他远远望见那位大哥口中所说的传送塔,比起飞舟塔小了不少,不过南面平添一股热浪卷起尘土的气息。
余路很快又饿了,他被折腾了一天都快累晕了,于是他小心地挑选了一家装修简朴、看起来亲民的餐馆,结果又愤愤地在月都丢下五千刀币。
“看来不止人不可貌相,饭店也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