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了,不说这些了,我要画画了。”苏晚看到封启年的眼神,不自觉的躲闪。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面对如此深情的封启年,只能逼着自己狠下心,装一切都看不见,因为她不想再让自己陷入那个温暖的怀抱,陷入那曾经令她痴迷的爱情中去,一切都是幻象,她告诉自己,不能被这勾人的狐狸夺舍了自己的灵魂和心智。
“晚晚,你画设计稿不拿电脑或者平板画吗?我总看你用素描本画。”封启年看着苏晚不想跟他聊,有些没话找话。
“个人习惯而已,最后会用电脑画,毕竟要体现色彩,但初稿我还是坚持手绘会比较有感觉。”苏晚认真的画。坚定坚定坚定,重要的事情,要提醒自己三遍。
“很好看,这是又要参加比赛吗?封启年又凑近了一些,他对苏晚今晚能跟他心平气和的说话已经感到很满足了。
“嗯,五月底有个比赛,想试试。”苏晚画的认真,没有抵触封启年的靠近。
封启年看苏晚没让他走远点,于是伸手环住了苏晚的腰,将她拉进自己怀中。
“封启年,赶紧放开。”苏晚笔尖一顿。
“不想放。”封启年轻声说。
“你真是得寸进尺,又要住进我家,又抱我,你跟我商量了吗?”苏晚嗔怪。
“现在和你商量还来得及吗?”封启年笑着。
“马后炮,撒手。”苏晚瞪了他一眼,封启年果然乖乖放手了。
“晚晚,你什么时候能原谅我?”封启年问。
“你就做顿饭我就得原谅你?想什么呢?”苏晚不看他。
“我可以天天给你和十一做饭,你还想让我干什么,洗衣服、扫地、拖地?”封启年问。
“我又不找保姆。”苏晚轻笑。
“以身相许也可以。”封启年说。
苏晚躲开,“滚蛋,流氓。封启年我跟你说,你要想让我看在你是十一爸爸的情面上像普通朋友一样对待你,请你尊重我一些,否则,我不会让你在我家住的。”
“我错了,晚晚,我下次注意。不过,晚晚,我想跟你商量个事情,正事儿。”封启年看苏晚不肯,也不强迫,坐直了看着苏晚。
“你说。”苏晚也看着他。
“我想告诉十一我是他爸爸,我不想他一直叫我叔叔,这个称呼很刺耳。你能同意吗?”封启年郑重的问。
“可以,你本来就是他爸爸,早晚也是要告诉他的,只要你不从我这里抢走他,我不会阻止你们父子情深。十一这么喜欢你,我想如果他知道你是他的爸爸,他应该也会开心的。”苏晚今天一天都在想这件事,如果封启年不抢走十一,那这种事情不如早说,如果还像之前自己一直考虑再三最后是这样的误会,不如早早告诉十一。
“我不会从你这里抢走孩子的。你放心。晚晚,谢谢你,你给我生了一个这么可爱聪明的儿子,还将他带的这么好,辛苦你了。”封启年拉住苏晚的手。他见到苏晚就不自觉的想靠的更近一些。
“十一也是我儿子,他的出生我也很开心,你不用谢我,如果你不跟我抢,我相信我们还是可以和平相处的,我也希望你不会怨我藏起了十一,让你失去了陪伴他的时间,毕竟那个时候,我也不知道你会不会接纳十一。”苏晚把手抽回。
封启年笑着摇摇头,“我能理解二十岁的你面对这件事情的慌乱,现在我能陪着十一,我就已经很知足了。原本两个月前,我能用更好的方式迎接十一归来,可因为我的混蛋,让我错失了那样的机会,还让我伤害了你,差点再次将你弄丢了,现在我只希望你能不怪我,就已经是对我最大的宽恕了。”
“我们的事情不要再说了。你准备什么时候跟十一说?”苏晚不想谈及两人感情。
“明天吧。”封启年回答。
“你要怎么说?十一今天叫了你一天的叔叔。”苏晚有些担心。
“你担心我?”封启年笑笑,“没事的,我来说,放心,小孩子心性单纯,没有成年人那么多弯弯绕绕的想法,只要真诚的跟他说就好,不会吓到儿子的。”
“谁担心你了,自作多情。”苏晚看着胸有成竹的封启年,觉得自己刚才的担心有些多余。
“我喜欢你为我担心,那证明你对我还是有感情的。而我对晚晚你,向来是深情的,那是因为我真的很爱很爱你,不能再失去你,想永远陪在你身边,和你一起组建一个家庭。
晚晚,你知道当我之前看到那些照片的时候,我第一反应不是生气,而是嫉妒、羡慕。我嫉妒的红了眼,我多么希望你身边那个男人是我,多希望你抱着的孩子是我们的孩子。我羡慕这样的温馨美好的场景没有发生在我们的身上。之后,我又看见你抽屉的避孕药,我才感到生气和绝望,我以为你为了你的家庭,才一直避免怀上我们的孩子,哪怕知道避孕药对你的身体有影响,可是你依旧不惜代价只为了不让自己有属于我们的孩子。
我真的疯了,我一边不想失去最爱的女人,一边又嫉妒你身边那个男人,那种矛盾,让我崩溃,直到那天你回来安城来棕榈,我再见到那么思念的你,就忍不住想占有你,只想着真正拥有你,感受你,才能缓解我的焦躁与不安,才能让我不再嫉妒你身边那个男人。我真的只想跟你在一起,想让你说你是爱我的,是不会离开我的。可我喝了好几天酒,忽略了你什么样的身体状况,伤到你还说了最混账的话,而我自己,同样被伤的体无完肤。
你离开后,我住了好几天院,也觉得很后悔,可我不敢去找你,我担心我看到你们一家人相亲相爱的样子,而我最终还是那个会孤独终老的人。我觉得我等不到终老可能就会去自杀了,因为你的离开,我的心已经空了,所以我只能屏蔽你所有的消息,让自己只接受你离开的痛苦,我整天拿工作来麻痹自己,晚上就用酒精让自己陷入混沌,睡觉只能靠安眠药。
晚晚,你不知道我看着春节时大哥和大嫂结婚的时候我的内心是多么的难受,原本我也可以很快就和你结婚的,都是我将一切搞砸了。我看着他们的婚礼,想着我要给你准备的婚礼,我知道这一切现在不可能很快实现了,我也知道我也许不配拥有那样的幸福,可是晚晚,当我看着大哥和大嫂在婚礼上说出誓言,相拥而吻的时候,我真的想哭,原本我们也可以有那么幸福的一天,可以让众人羡慕,可是到头来留给我的只有形单影只。后来,有别人在酒桌上说到你,我第一次拿酒瓶砸了我那个朋友,我第一次想他死,想他在死前跪着跟你道歉。
直到陶桃当着很多人的面骂了我,让我感觉到事有蹊跷,才让我有机会重新找到你,只是你走了,我找不到你,我去大学附近发现你的初见都改头换面的时候,我的心就像被千万根针扎着。你为了离开我,连自己最喜欢的店都不要了,我真的不知道我会怎么活,能活多久。
晚晚,我求你快一点原谅我,我不能看着原本属于我们的幸福时光被我自身的错误如此消耗。”
“以后再说,我困了,去睡了。”苏晚听完还是没有给任何回应,把被子枕头放在了沙发上,说完她就起身回了卧室把门反锁上了。她听不下去,一点也听不下去,她不想回忆,不想回忆他们分手时候自己有多痛苦,而那段痛苦只有自己承受,只有自己艰难的从那个深渊中走出来。她不想原谅却骗不了自己,她还爱着他,看着他如此难受自己说不出的心疼。封启年坐在沙发上,听到门咔哒一声锁上,就仿佛苏晚关上了自己的内心,他长叹了一口气,倒水吃了药,自己拿出笔记本开始工作。
苏晚躺在床上,辗转难眠。她如今也知道当初分开是个误会,但是确实对封启年对她那样的不信任和粗暴对待心有郁结。她觉得自己还没有从伤心的状态中解放出来,如今又要让她重新跳回去,她做不到。她的担心和忧虑可能别人不能懂,她的纠结和犹豫自己也无法控制。苏晚如今一方面担心今后若是再生变故,自己和十一都会受到伤害,一方面又觉得封启年这一天对待十一时候的耐心,认真和满心满眼的疼爱不是假的,而最关键的是,十一喜欢他,很喜欢。那就让他只做好十一的父亲,跟自己没什么关系吧。
慕成风和朱晓洁结婚的时候她是知道的,陶桃告诉她的。陶桃没有去参加,是三哥陶宇成去了,给陶桃转播了一段。陶桃将视频发给过了她,全程她看见的就是冷着脸的封启年跟在新郎新娘后面不断挡酒的片段。当时苏晚看了一眼就删了,她不想看,不想知道关于封启年的一切。而今天封启年说着这些的时候,她又想起封启年当时猛灌酒的样子,也许,他这几个月,就是靠着酒精才挺过来的吧。
苏晚长叹一口气,也从抽屉里找出一片常备的安眠药,吃了躺在床上,闭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