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成追上封启年,上了车就听见封启年对司机说:“先回家,等我十分钟,我换个衣服就去机场,回安城。”
荣成默默跟着黑着脸,一言不发的封启年,赶紧查看航班订票。
封启年回到公寓,将身上一身衣服脱下来,本想放进洗衣篮,结果嫌弃的扔进垃圾桶,换了一身衣服很快就下楼重新坐回车里。
荣成看着换了行头的封启年什么也不敢多说,只默默的给这边的管家发了一条信息,说少爷应该有一身衣服扔在垃圾桶或者洗衣篮里了,麻烦他直接扔掉就好,之后又安排了安城那边的人来接机。
一路上车里的气压都低到荣成觉得封启年若是有内力,如今自己一定会被压制的吐血身亡。他时不时的朝后转头看一下,就没见封启年在中途睁开过眼睛。但他知道,封启年根本没有睡着,他仿佛能看见封启年椅背上的那团黑气,伴着那张黑脸,这人绝对还在生气。
荣成也没想明白到底什么事情能让一直有耐心跟在封启年身边做乖巧懂事状的沈之渔居然破釜沉舟的做出那样惊人之举,虽然不敢问,但也抑制不住自己有些八卦的心。此刻他还担心,封启年那心理障碍会不会因此发作,好在封启年呼吸正常,也没恶心呕吐,荣成算是松了一口气。
一个小时后两人到了机场,赶上最近一班回安城的飞机。封启年一路嘴角下压,闭着眼睛,直到出了机场,华灯初上,封启年觉得安城的空气比港城的好多了。
他让司机送他到家,洗澡换了衣服,又开了一辆车出去了,一句话都没跟荣成说,转身出了门。荣成在客厅一直看着封启年又换了衣服出门还不让他跟着,只能锁好门自己回去了。
黑色大G再次开到初见门口的马路边上,再次看到在店里忙碌的苏晚,封启年才觉得他的心情稳定了些。想起下午沈之渔的举动,封启年做了好几次深呼吸,才将想吐的感觉冲淡了些。他就那样看着苏晚,今晚客人很少,苏晚就在店里认真的做着首饰,封启年就坐在车里,也没下去打搅她。两人相距不算远,封启年打开车里音响,放着舒缓的音乐,眼睛全在苏晚身上,心情安定,情绪也渐渐好转。
忽然一声惊雷,不一会儿雨点儿就下来了,十分钟不到,大雨瓢泼,甚是痛快。
苏晚被雷声吓了一跳,她手一抖,刻刀戳在了自己的手指上,苏晚皱眉捏住伤口,慌忙找出了碘伏消毒棒,然后又贴了一个创可贴。嘴里嘟囔着,“下雨就下雨,搞这么大的雷声吓人,至于吗,老天爷,好歹给我们这些害怕打雷的人一点儿活路啊。”
封启年在外面看着,有一种想去帮她处理伤口的冲动。但是因着苏晚对他的态度,让他生生忍住了。
雷声一声接着一声,苏晚捂着自己的耳朵,看着外面的大雨发愁,自己最害怕的就是打雷,而且又没带伞,这要怎么回去。等急促的雷声慢慢过去,苏晚就赶紧收拾准备打烊了,她冒雨锁上门,伸手去够卷帘门的时候,头上的雨水不见了,一只大手帮她拉下卷帘门。她一转身,就看见一个穿着一身浅灰色西服的男人,撑着一把黑伞,将她护在伞下。苏晚有些发愣的看着这个男人。
“愣着干嘛?锁门。”封启年看着发呆的苏晚。
“哦。”苏晚想起来这个男人是谁了,她锁好门,起身看着封启年,“我记得你。”
封启年听到这一句,激动的心情难以言表,这个女人,终于想起自己了吗?刚要开心就听见苏晚开口:“算数特别快,还不让我打折的先生。”
苏晚微笑着,她以为封启年又来买首饰,“抱歉,今天没办法让您挑首饰了,改天吧,我一定给您打折,我得赶紧回去了,没带伞。”苏晚举起手里的包挡在头上,就准备跑回去了。
封启年前一分钟的开心被苏晚击得稀碎,他沉了脸,可看着她要淋雨回去,又伸手拉住了她的胳膊。封启年叹了口气,他就真该让这小王八蛋自己淋着雨回去。
“你干嘛?”苏晚被拉的晃了一下问。
“这么大的雨,你打算淋着回去?”封启年问。
“我家不远,没关系。”苏晚看看前面。
封启年没给她再次冲进雨里的机会,将她往自己身边拉了拉,“我送你。”
苏晚被男人拉着靠近他,吓了一跳,往回缩了缩,“不用了。”
“拒绝不是明智的选择,你这身裙子,跑不了多远就浇透了。”说着拉着她的手腕,两人走进雨里。
苏晚有些无语,这男人怎么这么霸道,明明是好心,却让人感动不起来。正想着,一声雷又在耳边响起,“啊!”苏晚吓了一跳,双手捂着耳朵。
封启年搂着苏晚的肩膀,笑着问:“怕打雷?”
苏晚挣扎了一下,没挣脱,没好气的看了男人一眼:“谁还没有个怕的,怕打雷又不丢人。”说完又一声雷,苏晚身体一颤,不自觉的靠近了身边的男人,也真就没顾上封启年搂着她肩膀的这回事儿了。
“属鸭子的,嘴硬。”封启年嘴角扬了扬。
“这位先生,虽然我很感谢您大雨天为我撑伞,送我回家。但您要这样聊天,咱就真的聊不下去了。”苏晚看着封启年表现的很严肃,从封启年跟前移开,毫不客气。
“不想被淋湿就快点走。”封启年将伞往苏晚那边挪了挪,也没再去靠她很近。
他送苏晚进了小区,走到单元门口,苏晚就跳出他的伞,“我到了,谢谢你。”
封启年撑着伞站在大雨里,开口问:“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
苏晚觉得纳闷,她刚才好像说了认识他的啊,“你不就是那天给那个小姐姐买首饰的......”还没说完,就看封启年转身走了。
“真是个奇怪的男人。”苏晚看着转身走了的那家伙,看见他浅色西服的左边袖子都是湿的,她摇了摇头,拿出门禁卡,上了楼。
封启年走回车上,看看自己湿了的西装,轻笑了一声,脱了外套。他不知道自己怎么就下去帮苏晚锁门送她回家,但他知道,这个女人一定是来克他的,懂得如何让他生气。想着刚才她因为害怕打雷靠近自己的温暖,心情又转好了。什么时候他的心情总能被这个女人左右,封启年嘴角扬了扬,启动了车子,回天盛去了。
当他在二十七楼的沙发上,他才奇怪自己为什么没回公寓去住。为什么每次想到那个女人,自己就不自觉的来到二十七楼。洗漱完出来,看着那张床,他似乎还能看见自己和苏晚缠绵的那个晚上。去冰箱里拿了瓶矿泉水,一口气喝了半瓶,才觉得自己冷静了下来。
冷静之后,却是内心一阵阵的空虚,封启年又从酒柜里拿出一瓶酒,放了冰块进去,在手里一圈圈晃着,冰块撞击玻璃杯的声音,让他的心无法安静,他一口喝下,又倒了一杯,如此循环往复,不自觉的喝多了。
“少爷,港城KY集团的冷总,本来跟您约了明天中午一起吃饭。”荣成知道封启年在天盛,打电话给他。
“明早回港城。”封启年交代完扔下电话,他今天被沈之渔恶心到了,心里只有一个念头,特别想见到苏晚,苏晚跟他靠近只会让他觉得轻松又自在。这种感觉安慰着他那颗受过伤害的心。慕成风说的对,苏晚对他来说是不一样的存在,这也是他想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