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农村,复杂的男女关系是最不容易被人接受的,秦之剑和阿依夏木回到秦家庄,先是老娘,然后是二婶,接着是八杆子打不着的什么人……都来追着问:“那个在春晚上唱歌的大明星怎么会搂着你?”
阿衣夏木出面解释:“他们是拍广告呢。”
有些人明白了,拍广告就是演戏,当不得真。
可有的人唯恐天下不乱,伍德子女人“语重心长”地对阿依夏木:“丫头,你可长点心吧!”并举着例子说:那个谁和谁不就是因为拍电视剧,后来睡在一块儿了……
好像秦之剑的脸上已经写了“陈世美”三个字。
老娘也烦了:“你们俩回江城吧,省得天天有人问西问东!”
新年之后,上班了。
通过腊月文远首届藤编艺术节一役,八树乡大院里,秦之剑的存在感满满的爆棚,广播站的老申头非要给他写篇稿子播出去,被秦之剑千说万说才算止住。
财政所的周所长鼻子都笑歪了:“说实话小秦主任,我在咱们财政所干了快五年了,咱们账上从来都没有客这么多钱过!”
随之,八柳树乡迎来了一系列的人事变动:
原副县长姜明年龄到线,万红才同志升任副县长。
——这么重大的任命之前,硬是没有透露出半点风声。
翦军占同志原地升任书记,柴红敏同志调县纪委任副书记,何红梅同志改任八柳树乡副书记。此外,八柳树乡还迎来了一个叫张怀民的副乡长和一个叫张永健的党政办主任。
乡长一职暂缺。
就在所有人都在为秦之剑抱不平的时候,原在城关镇党政办任职的王宏强调任八柳树乡任副科级科员。
世界就是这么玄幻,你心里想的和现实情况,有时候总是揉不到一块儿。
张怀民中等个子,四十多岁,原在老固营乡副乡长任上干了三年,寂寂无名,来八柳树算平级调动,张永健原来是县委办副科级科员、副书记林海的秘书,现在下放到八柳树任党政办主任,算是提拨使用了。
王宏强职务虽然没有上来,但级别上来了。
但到秦之剑这儿,却一点响动都没有了!
翦书记召开会议,研究到江城做汇报的事情。
会议室里,何副书记、张副乡长、陶副乡长、桑副乡长,张主任、组织委员冯四勤、不常来上班的人大老主席祝林深、长时间请病假、基本上不干活的副乡长胡家劲、宣传委员孙书安济济一堂。
翦军占环视一圈问:“小秦呢?怎么还没有来?”
张永健举手:“翦书记,我在这里呢!”
——一把手主任在呢,他那个副主任可以退避三舍了。
翦军占对何红梅说:“给小秦打电话!”
何红梅默契地点头。
秦之剑来了,很乖地坐在最末尾的位置。
翦书记发言:“下个礼拜就要到市里做汇报了,高县长亲自带队。
今天,我们研究两方面、四个事情,先说紧要的:下周一我们将要到江城做关于首届文远藤编艺术节的汇报会,下面需要我们讨论一下参加的具体人员,何副书记,你先说说吧?”
何红梅清清嗓子:“翦书记,我们都是首届艺术节的参与者,招商赞助这一块儿的工作我涉及的比较多,这方面的材料我可以准备,但我觉得我没有全盘谋划。
但我认为,秦副主任基本上各方面的工作都有涉及,特别是先前创收方面,都是他提出的,我提议秦副主任做主题发言。”
正常情况下,何红梅说这样的话是很犯忌的:你都没有搞清一把手的意图,就先把会议中排名最末的下属,放到了那么高的位置,万一和领导的想法不合拍……
“怀民乡长,你说说?”翦书记接着点名。
“我刚来,对很多情况不太清楚,这次我就不说了。”张怀民说。
“永健主任,你说说看。”翦军占把目光投向张永健。
张永键不到四十岁的样子,头发向后梳得很整齐,戴着一副金边眼镜显得很斯文,他先低头呷口茶:“我的意见可能与何副书记讲的有些不同,我不同意秦副主任做主要汇报人!”
还没有发言的祝林深、冯四勤、胡家劲、孙书安无声地引互递了个眼神:
这个新来的党政办主任不是省油的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