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满脸泪水地点头：“叶渊……你还有什么未了的心愿？”
叶渊看着我的面容，几乎是自言自语地说道：“那时候青儿爱惨了白莫离，总是以这张面容出现。我爱上她时，就是这张面容。你能不能装成她，陪我一天。”
我看着他形如枯槁的样子，用力地点头。
我到此时才明白。
叶渊以血养蛊，他身体里的骨血早就已经都是蛊了。
王倩给王家人下的是骨血蛊。
这蛊虫能解，却要用大量的蛊虫为代价。
这些死了变成一摊血的蛊虫都是叶渊的骨血化成的。
要救这么多人，已经完全耗尽了叶渊所有的血。
叶渊伸手拉住我，低声与我说道：“青儿，这一次，我一定要让你先遇到我！”
他说着，咧嘴对我说：“沈秦，我还不死呢！我要等白莫离过来，我要等他把青儿的记忆都抹去。我要亲眼看着她忘记一切。”
我含着泪点头问他：“你还想要我做什么？”
他沉默了一下：“你不要说话！你如果不说话，我还能把你当成青儿。”
我紧抿着唇点头。
我扶着他起身，走出了王家祠堂。
到祠堂门口时，他低声对我说了一句：“我要回房间换一套衣服，这套衣服太丑了，青儿会嫌弃的。”
我看着他踉跄着步子朝着师父给他安排的房间走去。
师父看着地上的血迹，沉默了下，对我说：“小阿姬也要走了！你与她说说话吧！”
我听着这话，心头一震，到处寻找王姬的身影。
我朝四周张望。
王姬的魂魄已经快散了，我的肉眼已经找不到了。
师父指了指我身后：“我只能帮她的魂魄留一个多时辰！”
他说话时眼眶里带着泪痕。
他划破了掌心，在空中画了一个符，直接打在了我身后。
王姬的身形慢慢地在我面前出现。
王姬咧嘴与我笑着：“阿秦，不哭！这是我最好的归宿！”
她说着走到我面前。
这一次，我居然是可以摸到她的。
她伸手给我擦干净脸上的泪痕。
她笑着与我说：“阿秦，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她说着，走到我耳边低声地与我说：“阿秦，我告诉你一个秘密！你就是老祖宗爱的那个人！真的！不是什么替身梗！虽然我不清楚其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我很确定，你就是她。”
她说完这话，扭头朝着祠堂的其他人看了一眼。
“其实用我一条命换这么多条命很值得了。就是害的叶渊也要陪着我一起死。”她垂眸低声地呢喃了一句：“其实我和二叔都知道，要救王家人，叶渊会赔上自己的命。可是我们都选择了当作什么都不知道。可能在我们心里也觉得用一两条命换我们王家人这么多条命是值得的。”
我看着王姬，脑中再一次闪过与她认识的种种。
“阿姬，如果你不遇到我，或许所有的一切都不会发生！”我低声地与她说：“我师父，还有你师父，还有你自己是不是从白莫离帮你开天眼开始就知道这一切要发生了？”
王姬笑着与我说：“我师父还有二叔从我出生开始就已经知道我的结局了。其实我姐姐说错了。从一开始，王家未来的继承人就是她。我的确是两人之中天赋更好的那一个。但是有句话说得好，过慧易夭。我的天赋过高，所以师父和二叔算出我十六岁生辰之前有大劫，躲不过的。所以从小，他们就让我摆烂了，而一直对我姐姐的教育更严苛。”
我看着王姬，伸手拉着她说道：“如果有来生，你做我妹妹，好不好！”
王姬点头：“阿秦，你知道吗？我真的很爱我姐姐！她是我世界上唯一的亲人，我怎么会不爱呢！我真的从来都没有想过我姐姐会变成如今这样。我总觉得姐姐是世界上最好的人，总觉得姐姐是世界上最厉害的，可是最后，她却不计代价地想要拉着王家人一起死！就算其他的王家人曾伤害过她。那么二叔和师父呢！师父把我们当成自己的女儿。”
她说得很悲伤，几乎是自言自语在叙述。
我安静地听着，没有再去打断她。
她说着说着，身形逐渐透明，最后她对我说：“阿秦，不要你为我的死愧疚，我的命能救王家这么多人，我知足了。还有……不要忘了，你答应了我，下一世，你做我姐姐！”
她说话间，声音已经越来越远。
我伸手想要去拉她，我的手又与之前一样，从她的手上穿过。
我知道，她的时间到了。
我泪流满面地看着她，想要张嘴说话，可喉间好像被人掐住了，说不出一个字。
胸口疼的发酸，我只能站在那呆呆的看着她的魂魄一点点的消失。
我就是一个废物，我只能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个的消失。
我什么都做不了。
“王姬！”在王姬最后消失的一瞬间，我用尽所有的力气朝着她喊了一声。
她的面容逐渐地变淡，最后，她用尽所有的力气朝我喊了一声：“姐姐！”
我听到那一声姐姐，扑通地跪下了。
我把头埋在双腿之间，痛苦绝望地哀嚎着。
不知道过了多久，师父走近我，低声地和我说：“阿秦，不要哭，师父在呢！”
师父走到我身边，伸手抱着我，笨拙地哄着，如同哄孩子一般。
我靠在师父胸前哭泣着，片刻之后，我抬头低声问道：“我们还能见到她吗？”
师父沉默了低声对我说道：“让掉丢掉王家的包袱重新开始吧！她这些年太苦，太累了！以前为了姐姐活着，最后，就连死都为了救王家人。”
我轻轻点头：“师父，你不会离开我的，是吗？”
离开我的人太多太多了，我只想要他们都好好的。
我最后的结局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们都好好的就够了。
师父低声和我说道：“我当然要好好地护着你！我是你师父啊！就算我想要走，老祖宗也不让！”
他说完，拍了拍我的肩膀，低声和我说：“王家欠了叶渊的，师父还不了，你帮师父还给他！”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