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言两人走后,方氏被带到自己的卧室看管起来。
夜色已深,刘玉敏毕竟是孕妇已经很是疲累了,她对刘洋说道:“李方伟和那贱人的通信一定就藏在书房里,哥哥派人找找,明日我们去找楚家人算账。
他们家的流月山庄就让它真的姓刘吧。也算赔偿我一点损失。今日就委屈哥哥和吴大夫了,你们找个房间去睡一觉吧,有什么事明日再说。”
刘洋却道:“我随便找个椅子就行,今晚就委屈吴大夫去我外甥女房间住一晚了,左右她们以后不会回来了,倒不妨碍什么。”
说着让人领着吴大夫休息去了,吴大夫也不推辞很快去了映梅映雪的房间。
一时间饭厅里就剩刘玉敏和刘洋了,看着刘玉敏一脸的倦色刘洋很是担忧:“小妹,你可撑得住?要不明日我们不去楚家了,他们跑不了的,你若是出了什么事可怎么是好,还是自己的身体最要紧。”
“哥哥放心,我身体好着呢。不出这口气我实在难受,明日是八月十五,他们一家肯定都在,我们不如趁这个机会一举拿下,免得以后再出什么差错。”
刘玉敏不想节外生枝,早定把事情了结,自己也能好好的休养了。
“好吧,既然你坚持,我一定帮你把事情办妥。你快休息去吧,明日我们就去楚家。”刘洋见劝不动刘玉敏,也只能妥协了。
刘玉敏回房间睡了,刘洋便去了李方伟的书房,书房是上了锁的,刘洋自然没有找钥匙的功夫,吩咐人撬了锁,很快便在房间中找到了那些信件。
刘洋略略的看了看,不由冷笑出声,真是一对有情义的狗男女。刘洋立马便安排人连夜去益仁堂查证。
他是做捕快的,内宅里阴私的事也接触过不少,底下的人对怎样查证也有自己的方法。
那益仁堂有这样的事也不是一回两回了,查起来自然是容易许多
之后刘洋就在李方伟书房休息了一夜。
而这边宋里长和李言却感慨万千。李言实在难以置信李家竟然出了那样一对狠毒的母子。
要真是传出去那还得了:“我真是惭愧啊,李氏一族竟然出了如此狠毒之人,这真是我李氏一族的大劫。这件事万万不能传出去。”
宋里长这边也说道:“是啊,平日里看倒是看不出什么,没想到母子俩竟然能那么狠心。
那方氏在人前就没有说过刘氏的好话,我以为那不过是婆媳之争,家家都有的矛盾。却不想竟然要害人性命,最重要的是那肚子里的可是她的亲孙子,她也下得了手!
这可不是小事若让人知道不光你们李氏一族,我看我们整个村子都要遭殃,这件事怕也只能依了刘氏了。”
“可这件事我做不了主,更何况还要改族谱,我一个人是成不了事的,还要请几位族老商量才行。
我家今日有贵客不好惊动了,还请宋里长去请诸位族老到祠堂一起商议,我先去祠堂收拾一下。”宋里长忙应了,俩人便分头行动了。
不过一刻钟宋里长便带着三位族老来到了李家祠堂。
几人就坐,李南便忍不住抱怨:“都这么晚了怎么叫我们来祠堂议事,有什么事就不能明日再说?
我家李青好不容易从书院回家一趟,才一家团聚,你就把我叫来。言小子,你最好有重要的事,要不然,哼!”其他两个人虽没说什么,但意思大概都差不多。
“是真的出了大事,若这件事解决不好咱们李氏一族就完了。”说着便把刚才所经历的说了一遍。
三个族老都听呆了,没人敢相信这件事是真的。
过了一会李北才问道:“你说的是真的吗。我李氏一族当真出了那样狠毒的一对母子。”
李言无奈的答道:“三叔,是真的。方氏已经认罪了,在口供上画了押,这是错不了的。
我只知道如今这件事不能让别人知道,若不然我们李氏一族的名誉就毁了。
当今圣上最看重便是品德名声,若真的爆出去,我们李氏一族永远都没有机会进入朝堂。没人会给我们李家的童生作保,便是要考个秀才怕也没机会了。”
“当真就到了这样的地步吗?可是刘氏要那几个孩子改姓,这简直是奇耻大辱,我李氏一族何时受到过这样的委屈。她刘家就能一手遮天不成,我不同意。”李京并不相信刘家能握住她们李家的命脉。
李北却说道:“刘家一定能!你们不知道,我家三小子在府城跑货见过刘氏的二哥刘起。
他还特意打听过,如今人家已经是知府大人的心腹了,只是没有传到咱们这边来你们不知道罢了。
他刚刚还嘱咐我家的婆娘们不要听信方氏的话,要好好和刘氏相处,没想到如今竟发生这等事。
且不说刘氏的二哥,便是她的大哥,那是县衙里的捕头,是深受县令器重的。多少事情要交给他做,若他真的在咱们村的事情上使点绊子,谁又能奈何他不成。
我们难道要为了那母子俩赔上全族不成。”这下几人都不说话了。
宋里长这时却开口说道:“在这里我是唯一的外姓人,可我也不得不说几句。
我是里长,若真的传出去了不光是你们李氏一族,就连整个村子都得一起遭殃,人家会认为我们一整个村子都是恶毒的人。
我们是老了,可下边的孩子怎么办,姑娘能嫁个好人家吗,男孩子怎么娶亲,谁家会把闺女嫁过来呢。
这可不是你们李氏一族自己的事情了,这是关乎整个村子的大事,更何况人家的要求并没有很过分,不过是带着孩子离开罢了,况且改了姓也未必是件坏事。”
李言却道:“这是怎么说,改了姓那是对祖宗的不敬,怎么还能是好事呢?”
“我也算是旁观者清了,那我就给你们说说我的看法。”宋里长正襟危坐,而李家人也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李方伟如今是个秀才,若他真的和那楚家联手,将来说不定也能混个官做做。
听我这么说你们切不要高兴,这自古以来因为受一个人的连累而诛九族的事可不在少数。
李方伟如今为了前程便出手杀人,这还是自己的亲人呢,他都能痛下杀手。若是来日呢,为了目的他会不择手段。
早晚有一天会栽跟头,这罪名往轻了说会罢官归家,往重了说杀头流放都有可能,若真是作恶滔天,你们一族都跑不了,到时候谁来保他,怕是没人吧。
他的品德已坏,将来不会有大成就的,你们却还要护着他!你们族里可不是只有他一个秀才,别的秀才童生也不少吧,有必要为了一颗老鼠屎冒险吗?
非要等李方伟霍霍了全族才是对祖宗的敬重吗?要知道一个家族可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刘氏带着孩子离族改姓,以后便不会再管李家的事,你们顺顺当当给办了,说不定还有三分情面在,总比得罪了强。
等过几年你们找个借口把李方伟母子逐出族,这件事也就过去了,谁还会记得。如今刘氏不想闹的大张旗鼓,也是为了自己的名誉,咱们两下里悄悄办了,明面上找个理由让他们和离了就完了。
若真是一直拧巴着,最后刘氏恼了,吃亏的还是咱们,你们细想想吧。”宋里长说完便不再做声。屋里瞬间安静下来,每个人都陷入了思考中。
良久李言才 道:“宋里长说的不错,这些年族里念着他们孤儿寡母,没把分给李松的族田收回已是给了他天大的恩典。
如今他却给族里闯了这么大的祸,我们不能姑息养奸,就照宋里长说的办。”
几个族老都没再吭声默认了此事。随后几人离去各自归家了。
翌日一早李言便到了李方伟家,刘玉敏刚用完早膳,并不拐弯抹角直接便问道:“李族长考虑的怎么样了,想必昨晚已经找几位族老商量过了吧,现在就给个答案吧。”
李言道:“我可以答应你。但你能保证这件事不传出去吗?以后也不会与我李氏一族为难?”
“这个你放心,这里的人都是我哥哥的心腹,自然是不会外传的。
至于楚家那边今日我就去找他们算账,他们家出了这么丢人的事 灰溜溜的躲着还来不及,怎么会大肆宣扬,李族长尽可放心。
与我有仇的是李方伟母子,我不会迁怒他人的,我刘玉敏不是小人,说到自然做到。”刘玉敏答道。
“好,既然你这么说,我就答应你,只要你拿到和离文书,我立刻开祠堂。”李言道
“李族长爽快,这件事不出明后天就能解决,到时候就麻烦李族长了。”刘玉敏说完李言告辞离去。
过了一刻钟便有人带回了从益仁堂得来的口供,那卖药的伙计还自己做了账册。上面明明白白的记得是楚湘儿的奶嬷嬷。这下刘玉敏更有信心。
楚家住在县城的北面,那里大多是各个书院夫子的住处。
楚家家资颇丰,院子也不错,在一众夫子当中算是拔尖的。不过这次为了当上县丞也花费不少,要不然也不能算计刘玉敏的嫁妆。
楚家已经没有多少现银,上下的铺子庄子都是祖产不可变卖,此时正是缺钱的时候,有得到消息的商家为了巴结未来的县丞趁着中秋节送了不少有价值的节礼。
此刻他们一家正收礼收得不亦乐乎呢,哪里想到自己的阴谋已经暴露。他们家的这个中秋注定是过不好了。
刘玉敏在马车里看着楚家的大门,果然气宇轩昂,可惜住在里面的人,心是黑的,便吩咐人去叫门。
那门子并不理睬,中秋佳节人们都在自己家过节呢,哪里来的客人。
刘玉敏便把他唤到马车前:“你只告诉你家小姐一句话,就说益仁堂的事刘玉敏知道了。她一定会明白的。”
那门子一脸不解的禀报去了,刘玉敏坐在马车里闭目养神,楚湘儿,你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