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刘玉敏一行人在一品鲜吃过午饭已近午时。
刘玉敏便道:“时辰不早了,嫂子是想先看家具摆设还是先看衣裳首饰?”
赵子珊放下茶便道:“先看看家具摆设吧,随后再看首饰衣服。就麻烦弟妹了。希望有弟妹的面子那价钱也能公道些。”
赵子珊挑了挑眉毛,语气有些不太友善,仿佛别人欠了她几万两银子一样。
“嫂子放心,我一定尽力。”方才席间刘玉敏便看到了赵子珊的不痛快,想来是晋伯伯的那番话让赵子珊没脸了。
没有结交到想结交的人又不得不花银子,心里自然窝火,刘玉敏登时便明白了。
要说赵子珊这个人平时为人做事什么的还是不错的。但是只要一涉及银子便立刻不同以往了,若花别人的自然没什么可说的,可若要花她的银子,那那人在她眼里便成了要挖她心的恶人。
此次到一品鲜来用午膳虽是赵子珊提及,但是没有用到正途,反而让自己花了她好几两银子,此刻心里正心疼吧。
刘玉敏想得不错,赵子珊此刻心里确实在心疼。
她一向把银子看得很重,此次本来想到小饭馆解决午膳,没想到还有晋商这一茬,她是个要面子的人话说出口自是不好更改,只得硬着头皮来了一品鲜。
既有求于人自然不能随意应付刘玉敏,只得点了几个招牌菜。没想到竟花了五两银子,都够买一个银手镯的了,怎能不叫她心疼。
要知道因为刘玉敏的大哥是捕头,几乎所有的商家都认识她的,刘玉敏买东西向来要比别人便宜一些,这是她本来的打算之一,借刘玉敏的面子少花几两银子。没想到优惠没享受到银子倒先花出去了。
一行人坐着骡车到了鑫源木器行,刘玉敏帮着选了几件家具,说好明日一早送到李家村。
结了账便到了瓷器行,由着刘玉敏选和家具配套的瓷器摆件等,最后结账价格上自然也便宜不少。
方才因刘玉敏的原因木器店少收了三两银子这次更是少了五两这让赵子珊十分兴奋,脸上的笑就没停,过心里却暗暗发誓以后要来县城买东西一定要刘玉敏一起来。
刘玉敏却是有些累了,她拖着肚子走了这么久赵子珊也没关心过她一句,一直沉浸在省钱带来的快感中,骡车上装了一些比较贵重的瓷器摆件,那车自是不能坐了,自己就只能走着。
当下心里便有些不愿,映梅映雪年纪小更是走不了那么多路,可赵子珊怕把瓷器打破竟是没说一句让自己和孩子上车的话,这实在是让刘玉敏心寒。
刘玉敏心中有气,自然要拿赵子珊最看中的银子来撒气。当即便带着赵子珊母女来到了路程最近的金玉轩。
在金玉轩门口,赵子珊踯躅不前,开口说道:“弟妹这不好吧,这里的衣服首饰可是贵得很,我们怕是消费不起啊。”
赵子珊自然知道这里的东西很好,但是他家的东西实在是贵,这家店开了十几年了口碑自然不错,很多达官贵人都来这里置办衣服首饰。可自己预算实在有限。是真的不能进去消费的。
刘玉敏眉头一挑道:“嫂子这话可就错了。今天咱们来县城可是为了文静的将来考虑的,那是不能用银子来衡量的。
若是真能相看成功,文静以后的造化可是大着呢,往小了说嫂子能嫁女到省城自己脸上有光,往大了说那万公子家里定是有人做官的,到时候提携两个大舅哥做个小官还不是手到擒来,嫂子还怕花这几两银子?
即便是不成功,以后也能给文静做嫁妆,你怎么都不亏的。
而且这家的首饰与别家不同,与衣服搭在一起更是雅致,嫂子叫我来不就是想要我来帮文静换换身上的村气吗,若不然镇上就能买到一般衣衫首饰,何苦要到这县城来?
而且这县里的金玉轩是府城的分店,那衣衫首饰自然也是府城流行的样式,一般店里的如何能比?那万公子是府城来的,眼光自然不俗,若不叫他满意,这亲事怕是难喽。”
赵子珊自然明白可又怕多花银子,李文静听了刘玉敏说的话自然是着急的可又不好说什么只好拿眼晴不停地瞅着自己的母亲,眼里一片期望。
赵子珊终究是看不得自己女儿难过,总算是答应下来,心里却疼的要命,自己女儿的前程重要,银子是不得不花了。
一行人进到店里,小二便领着众人坐到一个偏厅里,刘玉敏当即松了一口气,终于能歇息一下了。
映梅映雪没有见过这样的大场面坐在角落吃起糕点来,并不作声。
这时张掌柜走了进来看到是刘玉敏当即笑了:“哟,贵客呀,怎么今日到我们店里来了,你这肚子这么大倒也真是敢出来,要是玉颜敢这么胡来,我非打她一顿不可。”
说起刘玉敏和张玉颜,那是不打不相识,此后两人变成了闺蜜,只是后来张玉颜嫁到外地两人联系才少起来,但也时常通信,张掌柜自然也知道刘玉敏的情况。
“张伯伯别笑我了,我今日来是为了我侄女,她就要相看了,来添几件衣衫首饰。”
说着叫过李文静指着她说:“还请张伯伯给推荐一下,不用太过贵重能衬出我这侄女的相貌便好。”
张掌柜自然不会落下生意,不一会便有人带着几套配套的衣衫首饰领着李文静到后罩房试衣服去了。
不一会李文静便出来了,果然让人眼前一亮,重新画了妆容,穿了素雅的衣服又佩戴了合适的首饰,文静温婉端淑,像是换了一个人。
赵子珊心中满意至极,果然是人靠衣装,这衣服漂亮,首饰也雅致,看到女儿这么喜欢,赵子珊大手一挥,连买三套。
虽然张掌柜给抹了零头,可也是花了二百两的,比那些家具和摆设加起来都贵。赵子珊还是心疼的。
这边赵子珊刚结完帐,刘玉敏还没和张掌柜寒暄几句,刘洋就走了过来,只见他穿着捕头特制的紫红色官服,右手边跨着佩刀,端的是威风无比,只是脸色不大好看,刘玉敏叫了一声大哥,刘洋却并不理会。
与张掌柜和赵子珊打完招呼便向刘玉敏训道:“自己什么样心里面没数儿吗,那么大个肚子也敢跑来县城,长胆子了是不是?
要有什么事你不会让人说一声啊,来了县城也不提前打招呼,就知道出去乱跑,要是出事了怎么办?
你要我如何跟底下的父母交代。真是不让人省心的东西。”刘玉敏赶忙道了歉说自己以后不敢了。
只是那语气十分严厉,映梅映雪都吓了一跳,特别是映雪,她何时见过这样严厉的舅舅,登时便要哭。
刘洋立刻抱起映雪哄了好久这才没让映雪哭起来,她们不好在金玉轩多呆。
刘洋让人赶着马车来的,赵子珊母女上了自己的骡车,刘玉敏则带着两个女儿与刘洋一起上了马车往刘家而去。
到了刘家几人用完了饭,把赵子珊母女安排在了客房,刘玉敏则带着姐妹俩住进了她以前的院子。
已是戊时末,赵子珊母女在床上说话:“文静,这次你一定要把握住机会嫁给万公子,你看你玉敏婶婶,娘家大哥才是一个捕头,就有这种派头 ,你若嫁到官家那将来还得了,我们一家的前程可就靠你了。”
李文静不好意思的喊了一声娘扭在赵子珊身上不肯露头。
赵子珊笑道:“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你以后总要嫁人的,嫁一个有钱有势的,省得别人不把我们放在眼里,随意便可训斥。
你看今天便知道,咱们遇到的那几个人哪个不是埋怨我们呢,若我们家有人做官,他们便不敢,即使我们累着你玉敏婶婶,他们也不敢多说的,只恨我们家无人做官,他们才敢如此嚣张罢了。”
李文静闷闷的应了,她知道今日刘玉敏来县城是自己的娘亲算计的,她觉得这样不对,可她没办法反驳自己的母亲。
赵子珊自然明白女儿心中所想,可是人谁不是为自己呢,只好委屈别人了。两人都没再说话不一会儿都睡了。
刘洋的书房灯火通明,刘玉敏哄睡了姐妹俩便来到了大哥的书房,两人相对而坐。
“说吧,你怎么会今天来县城了,你婆家出事了?”刘洋问道
“他们要杀我。”刘玉敏定定的看着刘洋又说开了一句:“大哥,是真的,我们要杀我,连我肚子里的孩子都不放过。”说着眼泪不自觉的流了下来。
“怎么回事,你一五一十的告诉我。”刘洋不敢置信,这是他老爹很得意的一门亲事,怎么今天就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
刘玉敏便把昨晚看到的一切都告诉了刘洋,刘洋怒不可遏,大骂李方伟和方氏是畜生。
刘玉敏道:“大哥,我要和他和离孩子我也要带回刘家,以后就让她们改姓刘,我不能把孩子给他,在他手里映梅映雪是没好结果的。”
“你想怎么做?”问道
“大哥,李氏一族读书人多很看重名誉,我们只要抓住这一点,事情便不难办。我会以胎气不稳为由在家里再呆一天,到十四那天再回去。
那天方氏一定会在鸡汤里下毒的,哥哥在我回去的当晚,再以不放心我为由带着大夫来李家,我们当场揭穿她。
大哥多带几个捕快,只要在她房中搜出毒药,她不敢不认的。我婆婆是个胆小的人,色厉内荏罢了,大哥拿出官威来,以李方伟的前程做要挟问她药的来源,她不敢不说。
只要她咬出楚湘儿,我们在书房中搜出他们通的书信,哥哥再到益仁堂查证,也就不怕他楚家了。
楚家就要出一个县丞了谅他们也不敢在此时把事情闹大。
后面我会和李家族长谈判的,在这关键的时候只要咱们不闹出这件事,我想李家族长会答应我的要求的。”冷笑一声她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刘玉敏早已想好了怎么对付那几个人。
刘洋听到后暗暗欣慰不已,自己的妹妹终于长大了,虽然是经历了这样龌龊的事,但只要妹妹好好的就什么都不怕了:“只可惜你二哥三哥现在在府城,我连夜叫人去送信,想来明天就能回来了。
你放心我们一定帮你,我如花似玉的妹妹嫁到他李家可不是吃气去的,今天你也累了好好休息去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说。”看到妹妹的脸上有了倦色,刘洋忙不迭的送客,而刘玉敏也确实累了,起身回房休息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