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实话，其实就连那只恶鬼，直到消失那一刻，都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牟开明在缓了一会儿后，猛然间察觉到了不对劲。
他发现自己好像感觉不到那只恶鬼的存在了。
难道是……
他猛地抬头，看向纪荼荼。
却见纪荼荼正站在不远处，抱臂冲着他笑。
只是这笑在他看来，无比恐怖。
而刚刚对方贴在他额头上的符，不知何时已经被那位认识纪荼荼的警官从他额头上揭下来。
“纪荼荼，这个东西真的值十万？”
显然，这位警官不太相信。
“嗯。”
纪荼荼点点头，然后对着警官神秘兮兮的道。
“警官，您知道帝京的那位沐大师吧，这符，我就是从她那里买来的。”
沐大师？
另一位警官惊讶的开口。
“我知道，据说那位沐大师的符非常厉害。”
“对，她的符不止厉害，还贵呢。
警官我跟您说，这符我可是花十万块钱买的。
所以……警官您说，我把这符给他，是不是他反而欠我两万？”
纪荼荼指着牟开明，说的理直气壮。
呃？
警官看了一眼自己手上这张价值十万的符，再想想刚刚牟开明转给的纪荼荼那八万块钱。
十减八等于二。
这账……的确是这么算没错。
但是就这种以物议价的算法，还得看这个牟开明认不认。
牟开明认吗？
自然是不认的。
除了不认这张符，他甚至连自己给纪荼荼转过钱的事也不认。
“我给她转过钱吗？”
牟开明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我为什么要转给她钱？”
这个女人他认识吗？
他左右打量纪荼荼两眼，觉得似曾相识，但又好像完全不认识。
嗯？
两位警官对于牟开明突然像变了一个人似的模样产生疑惑。
“牟开明，你不记得了？”
一位警官开口。
猜测刚刚他那声惨叫，是不是因为脑子里出了什么问题。
不过，脑子出问题，能这么快跟个没事人一样吗？
可你若说他真没事，他又怎么跟失忆了似的呢？
这……也太诡异了些。
警官的问话，让牟开明不由自主的皱起眉头。
听这警官的意思，难道自己真给这个女孩转过账？
可是他怎么没有印象？
为了谨慎起见，他拿出自己手机搜了一圈，没有看到任何转账记录。
却见到了其他的东西。
看到那些东西，他的瞳孔忍不住微微一缩。
但在他抬起头时，脸上却是毫无破绽的笑。
“警官，肯定是你们搞错了。
我真没有给她转过账。”
说完，也不等两位警官再说话，抬步就走。
他得赶快走，否则等会儿再纠缠下去，这两位警察要查看他的手机就麻烦了。
他手机上除了转账记录没有，其他记录都在。
只是，为什么他脑海中会闪过自己曾删除过那些记录的影像呢？
牟开明大惑不解的挠了挠头。
没想到牟开明不等他们问完后，就走。
而且看那样子，还很急。
两位警官对视一眼，经验告诉他们，这里面或许有什么猫腻。
于是，在牟开明走出两步后，两位警官一前一后拦住他。
牟开明见状，也不知道自己脑子哪根筋搭错。
倏地朝左虚晃一下，然后在两位警官条件反射般朝左边扑过去时，他又掉头朝右狂奔。
望着那个在前面跑的跟只兔子一样的牟开明，以及即便被对方虚晃一招，还是拼命追上去的两名警官。
纪荼荼脚在地上轻轻一捻，又一挑。
一块分量合适的小石子，直直的朝牟开明的左侧腿窝飞去。
奔跑中的牟开明，不知怎的，忽觉左腿一软，“噗通”一声，整个人身子失去平衡，扑跌到地上。
两位追在后面的警官，趁这个机会双双扑上去，将人压在地上，掏出手铐。
虽然他们现在还不清楚这个牟开明是犯了什么事儿，但是他突然开跑，肯定有问题。
纪荼荼见这里没有自己什么事，朝两位警官打了声招呼，溜溜达达朝项司哲停车的地方走去。
两位警官本来还想喊住她，可是想想，喊住她好像也没什么事，便作罢。
现在他们最重要的，是先查清楚这个牟开明为什么跑？
对了，他们还得看看他手机上藏了什么东西。
“事情结束了？”
笑吟吟的盯着打开车门，钻进副驾驶的纪荼荼，项司哲开口问道。
“算是吧。
这牟开明因为魂魄被恶鬼吞噬了一部分的缘故，脑子此刻变得有点儿不太好使。”
无形中，反而促进了她任务的完成。
当然——
纪荼荼瞟了一眼男人腿上的笔记本。
“这里面也有司司你的功劳。
说吧，你是不是把他的那些犯罪记录弄到他手机里去了？”
她记得黄家人说过，警方并没有从牟开明的手机里查到什么。
可是刚刚他在看了一眼手机后，神情明显变得紧张了。
加上对方后来莫名其妙的逃窜行为……
纪荼荼猜，或许是牟开明的手机里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只是他这一跑，直接让本来没怀疑他的警官，开始怀疑他了。
如果两位警官顺藤摸瓜，就此查出点儿什么……
那等待牟开明的是什么，不难想象。
项司哲没有否认自家女友的话，反而得意的给纪荼荼指了指面前的笔记本。
“入侵一次，只控制他的手机，操作一个转账，有点儿浪费。
我想不如直接将之前查到的，有关他组织约死群，教唆、PUA别人自杀、赴死的事情都给他重新放置进手机中。
这一次，警方应该不会再无功而返了。”
毕竟，自己已经把这些信息，放在牟开明手机里非常显眼的地方。
警方那边，但凡找技术人员一分析，就能轻易查找出来。
没了恶鬼的辅助，这牟开明也就是个心存恶念的普通人。
对付这种人，法律自会有公正、合理的处理方式。
解决完牟开明的事，纪荼荼重新恢复了在项氏朝九晚五的工作。
这天，小情侣俩正在办公室里各自忙着各自的事情，一阵手机铃声忽然响起。
纪荼荼抬头看了一眼项司哲。
项司哲则是瞥了一眼自己右手边的手机。
来电显示，只有两个字——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