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发誓，不管当初那个帮她的人是谁，自己都会将对方找出来、处理掉。
他不允许任何人阻挡自己的道路。
牟开明心中恨恨的想着。
眼中有阴狠、狂戾划过。
纪荼荼站在树上，俯视着男人。
能看到男人身上散发出来的源源不断的黑气。
虽然这个男人是人，但是很显然，他已经将灵魂出卖给了恶鬼。
当他有一天整个灵魂都被恶鬼吞噬的时候，他就再也不是他了。
不过，看这个男人那残缺不全的灵魂，显然也不是个好的。
否则，又怎么会跟恶鬼做交易呢？
“喂，你再往前站站，否则我怕你接不到我。”
纪荼荼伸出食指，指了指自己的脚下。
牟开明闻言，非常配合的向纪荼荼所指的地方挪了两步。
然后张开双臂，做出接人的架势。
“好，我准备好了，你跳吧。”
“行，那我跳了。”
纪荼荼唇角微微勾起，双腿微曲，身子向前一扑。
整个人如一只苍鹰，从树上俯冲下来。
站在地上，张开双臂接人的牟开明咧咧嘴。
在纪荼荼跳下来的瞬间，迅速收起双臂、跳开。
哈，让自己接住她？
做梦去吧！
他最喜欢的事就是看到别人寻死，又怎么会去做救世主呢？
牟开明此刻，得意极了。
他觉得今天真是一个好兆头。
自己刚刚从看守所出来，就有人上门来送死。
这证明什么？
证明今后进到他那约死群里的人会越来越多。
而他能积攒下来的怨气也会越来越重。
这样一来，自己大功告成之日，就可以唯我独尊了。
到那时候，什么金钱、美女、权势……
还不任由他取用？
越想越开心的牟开明，感觉前途一片光明。
就在他越来越忘形之时，眼前一花，胸前猛的挨了重重的一脚。
他整个人甚至都来不及反应，就仰面朝后倒去。
“咚”的一声响起。
“嘶——”
疼痛从后背传来。
牟开明猜肯定有砖头、石子这种东西被自己压在了身下。
只不过，这会儿他比较想知道的是，树上那个死丫头，为什么会那么巧的踩在自己身上。
“咦？我没死？”
纪荼荼站在牟开明的胸膛上，一脸惊讶的瞧了瞧自己的手脚。
然后又低头看向被她踩在地上的人。
“你竟接住了我？”
“我……”
才……没……有……接……你……
牟开明想表达的话，只吐出一个字，就被纪荼荼的大呼小叫给盖了过去。
“哎呀，看来我是命不该绝啊。”
纪荼荼高兴的双手捧着脸，兴奋的原地……不是……原胸跳了两下。
“呕……咳咳咳……”
牟开明感觉自己一口老血都要被她踩出来了。
“你……给我下……下来。”
她再不下来，他气都喘不匀了。
说实话，他现在很想骂街。
骂这个该死的臭丫头。
怎么那么不会跳呢？
刚刚她指的明明是她脚的正下方。
可结果——
跳这么偏？
要知道她跳这么偏，自己刚刚就不躲了。
不过奇怪的是，她是怎么做到垂直跳下来，横踹自己一脚的？
刚刚他因为太过专注于自己的思绪，生生没有看清发生了什么事。
她会是故意的吗？
“下来哪里？”
纪荼荼在男人的胸膛上踩着，没有一点儿想要下来的意思。
牟开明见状，只能伸手去抓纪荼荼的脚腕。
看着吧，被他抓到，他就要将这死丫头摔个七晕八素。
然而，理想与现实出现了差距。
他……
抓空了。
嗯？
男人顿了顿，再出手，抓到的依旧是空气。
对方就像故意的一样，在他身上踩来踩去，而且每一脚的力度都不小，让他时不时疼的咧嘴。
在抓了几次没有抓到后，他没了耐心。
准备用蛮力将人掀翻在地。
不过，翻是翻了。
只是，是他自己从仰面翻成了俯卧，踩在他身上的人，依旧踩得扎扎实实。
那个死丫头的脚，竟是从头到尾都没落到地上一下。
如果说，先前他还能说服自己，一切是巧合。
这会儿，他已经不这样想了。
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奇怪死丫头，不简单。
或者，不止是不简单，也许她就是冲着自己来的。
“你是谁？”
牟开明终于开口问出了自己一直没有问的话。
“我……”
纪荼荼勾唇。
“纪荼荼。”
纪荼荼？
牟开明表示没听过这个名字。
“不认识，我和你有仇？”
难道是自己什么时候不注意，招惹到了这么个女人？
“没仇呀。”
纪荼荼摇摇头。
“没仇……那你可不可以放开我？”
虽然说出去没人信，但是他的确是被这死丫头踩着，爬不起来。
总感觉每次在他要起身时，身上那个丫头就能一脚踩中他身体的麻筋。
如果不是因为人生活在现代，他都要怀疑这丫头是不是什么武林高手。
当然，他倒也不是对她完全没办法。
其实他现在可以求助跟他订立契约的恶鬼。
可是这里距离看守所太近。
监控摄像头又多。
他担心一个搞不好，会被监控摄像头录到些有的没得，导致自己引火烧身。
不能用恶鬼，他只能想其他办法。
“如果你再不下来，我就报警。”
牟开明想了又想，决定补充一句威胁味十足的话。
“报警？”
纪荼荼无所谓的甩甩手。
“好啊，你快报吧。”
牟开明从来没有想过有一天，自己会因为被一个死丫头踩在身上不下来这种事而报警。
更没想到警方人都来了，这死丫头还不准备下来。
甚至还踩着他扬言，这是自己答应她的。
听到纪荼荼这张口就来的话，牟开明都要气吐血了。
什么他答应她的。
他又不是疯子，怎么可能答应对方这种无羁的事情。
自己可没有当地垫的特殊嗜好。
结果——
他是没疯。
这死丫头却是疯的。
因为出警的警察中，居然有人认识她。
“唉，我说你也是，你招惹谁不好，偏偏招惹她。
她是重度精神病患者，你不知道吗？”
什么？
重度精神病患者？
牟开明懵了。
这也没人跟他说啊！
再说，自己也没有招惹她。
明明是这个疯子先来招惹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