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没有被慕凤烟气出个好歹,但被眼前的场景气的半天说不出话。
这些个大臣怎就一个个的如此胆小,每一步皆不是按照他预设的走向。
每一步皆超出了他的预计。
皇上缓了好一会,才堪堪缓过那口气。
慕凤烟正在垂眸之际,忽然身后有一人快速在她面前放了一纸条,又快速离去。
慕凤烟猛然转头往后望去,只见是一小太监装扮的人,她扫视一周,发现臣子皆跪在地,并未起身,她随即望向夜璃玦,夜璃玦同时也在望着她,刚才那小太监的举动,夜璃玦自然看得清楚。
慕凤烟又望向皇上他们,发现他们像是没发现般。
慕凤烟有些疑惑,那小太监虽然来去异常的迅速,但不至于让高位之上的人发现不了。
她把那折起的信纸打开,待看清里面的内容时,刚才还有些笑意的眼神,瞬间如淬了寒霜般,
顿时凌厉,冰冷,浑身散发的怒意与冷意,让对面的夜璃玦蹙了蹙眉,不知上面写的什么,竟然让烟儿如此大怒。
就连身后的慕秀,都察觉出小姐突然的怒气,她也疑惑方才那人到底给小姐了什么字条。
慕凤烟冰冷的眸子往高位上的人望去,皇上并未看向她这边,似是知道,又似是方才被殿下之人气的狠了,并未注意她这边。
慕凤烟又望向严太妃,依然一脸慈祥之相,面带温和。
慕凤烟美眸转动, 皇后隐忍着一脸的怒气,似是不敢对视夜璃玦,只能望着殿下之人。
英慧王眼底的兴奋,都快藏不住。
随后看向一道注视着自己的目光的主人,夜子澄,他眼中的担忧做不得假。
他为何这样,慕凤烟已然没了心思去猜想。
随后收回视线。
看着夜璃玦轻启薄唇,发出一句无声的话语,她不知夜璃玦能不能看懂她的唇语,但她都要试一试。
夜璃玦自然看懂了慕凤烟的唇语,方才注视他的夜子澄也看懂了。
夜璃玦看懂之后眼中冷色更甚,双眸微眯。
夜子澄看懂之后眼中皆是震惊,随即望向龙椅上的皇上,他没想到皇上竟如此做。
皇上似是终于喘过气来,声音有些弱,不似之前的威严,“都平身吧。”
“谢皇上。”
众人纷纷起身,坐好。
但大殿之内已无之前的推杯换盏,谈笑风生的轻松氛围,隐隐有种剑拔弩张之势,他们一个个坐好,绷紧了身子,那饮酒饮的有些微醺的大臣,此刻更是头脑清醒。
当看到被搀扶着一瘸一拐的苏国公坐到席位时,更是不敢言语。
皇上望着夜璃玦,缓了缓气,继续沉声道,
“九弟,虽然先皇赐予你令牌,你自己的事情无需旁人插手,但王妃人选是皇家大事,并非你一人所能决定的了,这关乎着皇家的脸面与威严,你身为王爷,自然一切以皇家的脸面为重,若先皇在此定然不会同意你此种做法,王妃人选必须是朝中大臣之女方可,绝非是一位平民百姓所能企及,她虽与罪臣划清界限,但依然是罪臣之后,万万不可入皇家玉蝶,故,慕大小姐只能为妾。”
‘啪’瓷器碎裂的声音,众人望去只见夜璃玦手中的茶盏已然碎裂。
臣子们个个噤若寒蝉,不敢再出言。
皇上与摄政王唇枪舌战,他们只能观望,万万不可参战,否则小命不保。
摄政王嘴角冷笑,“本王的王妃,并不需要有那所谓的显赫家世,本王已是摄政王,要那显赫家世又有何用?”
随即再次冷眸望向皇上,“皇上这是逼臣弟另立皇家玉蝶吗?”
皇上闻言眼神更加的凌厉,脸色异常阴沉。
众人齐齐倒吸一口凉气,没想到摄政王竟然为了慕大小姐公然与皇上对抗。
此时夜子澄缓缓走了出去,躬身行礼,
“皇上,微臣认为慕大小姐与罪臣慕盛鸣已经断绝父女关系,并在官府备案,按照我朝律例他们已毫无关系,并且罪臣慕盛鸣触犯律法,他所犯的罪责理应他一人承担,罪不及家人,更何况慕大小姐也与他断绝了关系,而且九皇叔也有先皇令牌,他的事情理应他自己做主,慕大小姐为九皇叔的王妃无可厚非,微臣恳请皇上三思。”
夜子澄的出言,不仅让皇上诧异,皇后惊呆,荀王爷更是心惊肉跳。
就连严太妃也微微皱眉。
三皇子更是吃惊,他今夜一直觉得夜子澄有些异常,不知发生了何事。
夜子澄的此举更是让三皇子百般不解,万般疑惑。
他望了望夜子澄,又望了望慕凤烟。
似是有什么东西在脑海中一闪而过,但未抓住。
夜璃玦微微蹙眉,难道真如他心中所想。
慕凤烟更是迷惑,这夜子澄不是与三皇子关系匪浅吗?
皇上一队的人,怎会突然蹦出来替他们说话。
慕凤烟有些警惕地望着夜子澄。
皇上的脸色由开始的诧异,渐渐变得有些愤怒。
他不知道这夜子澄站出来捣什么乱。
随后眼神凌厉地望了一眼荀王爷。
荀王爷心惊,赶忙站出来,跪地道,
“启禀皇上,子澄身体不适,多饮了些酒,头脑一时不清,若言语无状冲撞了皇上,还望皇上宽恕。”
皇上冷笑一声,“朕看他确实头脑不清,既然身子不适,就好好给朕坐在那里,莫要再出来胡言乱语。”
荀王爷磕头谢恩,“谢皇上。”
荀王爷赶忙起身就要把夜子澄拉回坐席。
夜子澄不理会荀王爷所言,继续道,“皇上,微臣并未醉酒,只是实话实说。”
三皇子见皇上脸上的怒气越来越浓,慌忙站出来,躬身行礼道,
“父皇,子澄已然醉酒,儿臣这就把他带下去。”
夜子澄还想继续说,三皇子低声道,“父皇已经发怒,你这样会牵连你父王,而且会让父皇对九皇叔二人更加不利。”
夜子澄望了一眼怒气的皇上,暂时回到了坐席之上,皇上今晚的目的还未达到,并不会轻易罢手,他只能先入席静观其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