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杰沉默了。
他知道方毅的话一点都没错。
眼下范爵正重用他们的时候，平衡都玩的这么溜。
可想一旦博阳取代了学宫，成为天下之主后。
他们这些掌控情报的人，会被范爵猜忌到何种程度。
换做以往，就算范爵有猜忌，冯杰也丝毫不会太过在意。
毕竟，他是圣师，天穹域屈指可数的圣师。
但现在不同了。
博阳的圣师数量，都已经突破了三百人。
可想而知，若范爵继续这么疯狂的制造圣师。
那么，天穹域的圣师，将会变得不值钱！
不值钱的东西，让人取代你，自然也不费吹灰之力。
“咱们啊，还是老老实实当咸鱼吧！”
“混到大战结束，再辞掉这等龌龊身份。”
“到时候，天地如此广阔，哪里逍遥不得？”
方毅笑吟吟的说道。
冯杰依旧沉默，但看他的神色，似乎已经渐渐被说服。
“更何况，咱们不良人密谍被扫空了，焉知道学宫的绣衣卫会不朝咱们的同行们下手？”
方毅意味深长的说道。
这话一出，冯杰终于缓缓的点了点头。
“行，那就按你说的做！”
“咱们坐观风起云涌！”
方毅闻言，顿时大笑。
“这就对罗！”
……
方毅、冯杰在私下秘议之时。
隔壁的玄衣卫也在议论着此事。
“大统领，不良人在圣师城做的部署，被一扫而空，简直是白忙活了半年！”
“比起谍报方面，咱们这边还真不如绣衣卫。”
“是啊，连咱们玄衣卫都没探查出不良人的密谍，绣衣卫却已经将他们一扫而空了，这差距……”
“恐怕，接下来就要轮到咱们玄衣卫了。”
“自信点，恐怕两字可以去掉，接下来绣衣卫的矛头，百分百会指向咱们玄衣卫，大统领，您可有什么应对之策？”
一众玄衣卫指挥使议论纷纷。
不良人的密谍被彻底拔除，对于玄衣卫而言，自然不是什么好消息。
哪怕不良人和玄衣卫之间关系并不和睦，充满了竞争。
但说到底，他们终究都是博阳的人！
所以，失去了不良人这个可以吸引火力的存在，众多玄衣卫指挥使难免会开始担心他们派出的密谍了。
端坐在上首的刘仁，似乎对众下属的议论丝毫没有在意。
“大统领，大统领？”
“您有何指示？”
上首的刘仁，缓缓从神游物外的状态中脱离。
他目光扫了众下属一眼，道。
“听天由命！”
此言一出，众下属瞬间都傻眼了。
以往的大统领可不是这样的，他巴不得玄衣卫一直凌驾于不良人、结晶组，乃至潜龙密谍头上呢！
但现在……对了，大统领这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出现了变化？
好像是咱们博阳圣师数量越来越多后！
“行了，尔等不必猜疑了！”
“本座已经看到了博阳的命运。”
“尔等若是相信本座的话……就先这么混着吧。”
“待到时机合适，本质自会将尔等一一再提拔上来！”
刘仁面色淡淡的扫了在场众人一眼，道。
在场的众指挥使，早就都已经被刘仁收服。
如今的他们，可以说是刘仁真正的爪牙！
对于刘仁，他们自然钦佩的很。
刘仁都这么说了，众指挥使自不会怀疑。
只不过这些指挥使到底还是畏惧范爵的，一时间也没人敢在多说什么。
“不过尔等也莫要做的太过了！”
“该出力的时候就出力，至少样子得装好！”
“都明白？”
刘仁审视着众人，凝声问道。
他的目光，犹如鹰眼一般，仿佛想要将人看透。
众指挥使全都不敢和刘仁对视，一个个乖乖的垂下头来。
刘仁很满意众人的反应。
“行了，总之本座是不会害你们的。”
“至于你们怎么想，本座不按兴趣！”
刘仁淡淡的说道。
这位博阳首批成圣的圣师，手段显然很高明。
这一点，从他能将玄衣卫经营的铁板一块便可见一斑。
事实上范爵似乎早就不信任玄衣卫，或者说刘仁了。
否则，他又何必多此一举，又搞出了什么不良人？
一个小小的地方势力，竟然拥有四个不同的情报机构，说出去着实让人感到荒诞！
连学宫也只有一个绣衣卫而已。
你小小博阳，却组建了四个。
这特么范爵有多么不信任臣下啊！
……
博阳，结晶组。
“两位老弟，咱们的机会来了！”
“不良人已废，玄衣卫像缩头乌龟一样无甚作为。”
“这合盖是咱们结晶组一飞冲天之时！”
“还望两位莫要再有藏私。”
“我们三人该团结一致，一举将结晶组推上应有的位置才是！”
“你们说是不是？”
肥肥的李老八满脸的兴奋，言语中不断蛊惑着摩根和司丕。
结晶组内部亦不和。
尤其是李老八和摩根俩人间，前不久还因为赐服问题，闹了很大的不愉快。
但结晶组三人，终究不像是不良人的方毅、冯杰那么要脸皮。
对他们而言，脸皮这种东西，半文钱都不值。
“老八说的是，眼下确实是咱们结晶组踩着不良人和玄衣卫上位的好机会！”
“这一次我会无条件配合老八你！”
摩根看了李老八一眼，缓缓说道。
论内心真实想法，他摩根恨不得立刻弄死李老八这肥猪。
但他也知道，相比起个人恩怨。
结晶组能否一飞冲天，才是更重要的事情！
为此，他情愿压下个人的私怨。
“司丕你呢？”
看到摩根表态，李老八愈发兴奋，转头看向司丕，问道。
连摩根都同意了，司丕显然不可能反对。
他点了点头，道。
“摩根兄都同意了，我自不会反对。”
“不过……老八你到底有何计划？”
“别到时候咱们好处没捞到，反而将结晶组折在圣师城！”
结晶组三人虽都是奸诈小人。
但论手段，还是李老八更为出众。
摩根、司丕知道他们在这方面不如李老八，故而愿意听听他的计划。
李老八闻言，奸笑两声，道。
“在的计划自然是……美人计！”
“这段时间，咱们这边圣师数量一窝蜂的暴涨，根据我的情报，如今学宫的下属朝臣，都已经人心惶惶了！”
“你们说，此刻咱们派遣出美人儿，伺机潜伏到那些朝臣身边。”
“是不是就能轻而易举的打探到学宫的情报了？”
摩根、司丕二人闻言，彼此对视一眼，而后缓缓点头。
这计策虽不是很高明，但貌似……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