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大娘诶诶应声,同时手还不停的抓着自己的腿,手和粗布摩擦的声音实在是很明显。
可她实在是痒的不行了,若不抓点什么,她忍不住就想抓自己的脸……
宋清妍一手写着药方,另一只眼疾手快的抓住了苗大娘要伸向自己脸侧的手。
“沈家媳妇啊,我这实在是痒的不行了,忍不住啊!”
宋清妍哪能不知,这水疱痒起来那简直是让人恨不得将心肝都挖出来,便将手中的笔放下了,对着苗大娘叮嘱道:“您忍耐片刻,我将针拿过来,即刻为您行针,可以缓解您的瘙痒,但现在千万不要挠!”
苗大娘忙不迭点头,然后将两只手坐在了屁股底下,那样子是用身体重量来对抗自己想要抓痒的心。
宋清妍知她痛苦,也不敢耽误,快行几步拿了金针过来,简单的消毒后,就让苗大娘褪了衣服,开始行针。
她施针的地方是叫止痒穴,这个穴位确定却不是那么好确定,这穴位需要病人将手腕放下时,寻找肩膀凹洼处,垂直向下,当该线与胸前一点的水平线相交处。
在病人的肱骨与肱骨二头肌之间缓慢进针,找寻汗点。
宋清妍将金针缓慢推入,并对着苗大娘说道:“这个过程可能有点疼,还需要您稍微忍耐,当您感觉我刺到某个位置,您浑身激灵一下出汗了,你就出声,那就是我要找寻的汗点。”
这针刺的疼痛对于苗大娘这种生养过孩子的女人来说,那根本就不叫疼,她听到宋清妍这么说,感觉有点神奇。
还能激灵一下就出汗了?这可真的没有听说过。
苗大娘注意力被吸引了过去,脸上身上的痒意好像都消散了不少,她在宋清妍又动作了几下后,终于感受到了那种感觉。
“诶诶,沈家媳妇好像就是这,我出汗了!”
宋清妍被苗大娘的反应逗笑,点头道:“对,就是这,还需要停针两刻钟,您现在还觉得痒吗?”
苗大娘被她这么一提醒,再好好感受一下身上,顿时惊喜叫道:“哎哎,好像真的不痒了,沈家媳妇,你真神了,这一针就给我扎好了,那还用吃啥药啊!”
这么高效,扎一针就好了,那等她痒就来找沈家媳妇扎一针,还喝什么药汤子啊,那玩意那么苦!
宋清妍听到苗大娘的想法,不禁哭笑不得的解释道:“这只是止痒的手段,治标不治本的,若不喝药根治不了您的病,你万一半夜痒的睡不着,难不成还要在我身边打地铺吗?”
苗大娘一拍大腿恍然道:“可不是,你说的有理!”
宋清妍失笑,继续写着手中药方,一边写一边按习惯给苗大娘讲解,“我给您开的是龙胆泻肝汤,我这里的药材只够给您开一副的,等明天我再给您带回来几副,平日里您还要注意不要吃辛辣的,海鱼,还有喝酒。”
苗大娘满口答应,宋清妍写完药方之后,用药箱的遮挡在空间里面给她抓起了药,包好放在了桌子上,
等两刻钟过去,宋清妍下了针,又嘱咐了她熬药的要领,才将苗大娘送出了门。
目送苗大娘出了院门,宋清妍也记起自己忘记的到底是什么事情,她回到西屋,打开药箱里面取出了几张纸。
这正是那日她还没有改良完成的红袖阁新品,若不是苗大娘脸上过敏,她还真的要把这东西忘到脑后去了。
去东屋将沈母的额上的布巾换了一遍,宋清妍又开始仔细思考如何改良这些养颜古方。
可以在古籍中寻找到的都是各朝代达官贵人流传下来的保养方子,像流传下来杨贵妃国色天香法就是用甘松、山奈、香薷、白芨、白芷、防风、蒿本、白僵虫、白附子、天花粉、零陵香、绿豆粉一起捣成细末,每天洗脸或洗澡用来擦身,说是可以红颜如奇葩仙卉,身体又有奇香缕缕不散。
赵飞燕肌肤细腻法,就是每天洗脸后,用鸡蛋清涂面部或其他部位的肌肤,再用手巾揩净,坚持一个月,效果显著,或者,每天将黄酒1升放入洗澡水中,连洗两个星期,肌肤自然变得细腻无比,若能用美玉摩擦更妙。
还有什么用黄柏皮、木瓜根,研末后加枣仁一起捣成泥浆,每天早上洗脸,脸部肌肤会变得嫩如凝脂,艳若桃花。
西施沐浴秘术用猪苓香、威录仙、茅霍香、香草、干荷叶各2两,再用甘草、白芷各半斤,研碎,拿三到五两装入疏布袋中,会同前面的药品一起煎水,在无风的地方每日洗1次,经过1个月以后,肌肤就会变得芳香润泽,妍丽多娇。
这样的方子还有很多,不胜枚举,宣传的效果都是神乎其神,宋清妍都没有试过,而且有的药材还很昂贵,每次洗澡搽身那简直就是在烧钱。
宋清妍哀叹一声,“怪不得都是达官贵人流传下来的,这一点也不经济实惠啊!寻常人家谁能消耗的起的!”
若想改良就得确定哪个秘方是真实有用的,宋清妍收好誊写下来的方子,知道这件事情是急不得的。
想起沈梦竹那张晒得黝黑才白回来一些的小脸,宋清妍一拍脑门,笑道:“哎呀,这不是有个现成的小白鼠嘛!让梦竹给我试试到底哪个好使,我再加以改良!”
打定主意后的宋清妍又恢复了活力满满,刚寻思着用哪个秘方霍霍沈梦竹,躺在床榻之上的沈母有了动静。
“水……水。”
宋清妍赶紧倒了杯水,在里面加了滴神血,然后走到床边坐到沈母身后,给她慢慢喂了下去。
神血作用明显,又喂了两杯之后,沈母便慢慢睁开了眼睛,看到眼前的儿媳,笑道:“妍妍,我是不是又病倒了,怎么喝完了药倒昏睡到现在!”
宋清妍摸了摸沈母的脉搏,安抚她道:“婆母不用担心,你这是在慢慢的恢复呢,现在脉搏强劲了不少,等你一觉醒来就该好的差不多了。”
沈母虚弱一笑,“是吗?”
发热消耗人的精气神,沈母没说几句,便又沉沉的睡去了。
宋清妍帮她整理好床铺,换好布巾,看了看天色,开始做饭,两头活物已经吃了饭,她还没有吃饭呢。
考虑到沈母现在也吃不了什么,宋清妍也就只是将早上的粥热了热,填饱了自己的肚子,然后喂了沈母点粥汤。
下午也没什么事情,宋清妍就整理整理了家里,然后看了看医书,将难熬的时光打发过去。
平日里在医馆给人看病还觉时间挺快,没想到今日休息一天,倒觉得没有平日里看诊舒服。
宋清妍坐在门口,捧着书幽幽叹了口气,“啊,真的想念我追更的太太啊!”
她那日说周赤没事看医书简直有病,没想到今日就要轮到她看医书解闷,天知道她真的不喜欢在闲暇的时候看这学术性的书籍。
这一点也不放松啊喂!
但家里除了医书,就剩下了沈修文书房里那一排讲之乎者也的圣贤书,宋清妍更加看不下去,这个时候她甚至都想念起宋家原主书架上哪些带颜色的话本来了。
终于是等到了天色暗下来,熟悉的马蹄声响起,刚下车的沈梦竹就得到了她嫂子的热烈欢迎。
“梦竹啊,今日累不累?摊子忙不忙?有没有人来找事?于文可尽心干活了?”
沈梦竹简直被热情的宋清妍唬了一跳,狐疑的瞅着她问道:“嫂子,你这是怎么了?”
宋清妍察觉到自己的失态,轻咳两声找回场子说道:“没事,我就是想你了嘛!”
沈梦竹此时也反应过来,抿嘴笑道:“嫂子是在家待得实在无聊,都长毛了吧!”
“好啊你,胆子是越来越大了,还敢取笑你的夫子了!”
姑嫂笑闹一阵,便又开始日常的搬东西,沈梦竹知道宋清妍无聊,便开始讲起今日摊位上的趣事。
“于文哥十分能干,我今日看他居然能够一人上四碗面,都惊呆我了。”
宋清妍也不免惊讶,一边搬东西往回走,一边问身边走着的沈梦竹,“四碗面他是如何做到的?”
要知道沈家面摊的碗那也是大海碗,一个成年男子顶多一手拿一碗,一个人顶天也就是拿两碗面。
要知道刚盛出来的面那隔着碗也是很烫手的,要是逞强,恐怕碗都要摔破。
沈梦竹神秘朝着宋清妍靠过来,在她耳边说道:“他是用托盘上的啊!”
宋清妍愣了,反应过来后,沈梦竹已经大笑着跑到屋里去了。
“嘿,你这丫头,看我抓到你的!”
两人打打闹闹的将东西都搬完,宋清妍便将做好的晚饭端上了桌子。
沈母的烧已经退了,但还是昏睡着,于是这晚饭也只有她和沈梦竹一块吃了。
“梦竹啊,一会嫂子可得拜托你一件事!”
沈梦竹吃的正香,随口问道:“什么事还需要你说拜托的,嫂子你说就是了。”
宋清妍用饭碗挡住扬起的嘴角,当然是借你这丫头的脸蛋一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