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清妍刚迈出一步,沈修文直接拉住了她的手臂,“娘子,我去看看吧!你陪着娘亲和梦竹。”
说完,他直接就朝着闹事的那两人走去。
宋清妍转头一看,果然沈梦竹有点被吓到了,此时拉着沈母的手,小脸崩的紧紧的,直直的注视着沈修文的方向。
沈母虽然在宁河村里比较泼辣,但到底是第一次出来做生意,没有经历过这样的事情,也有点紧张。
宋清妍走到两人身边,沈母看到儿媳过来,顿时像是找到了主心骨一样,小声说道:“妍妍,咱家那肉都是最新鲜的,昨晚刚刚卤过的,来的路上也一直盖着盖子,怎么可能会有苍蝇啊?”
她心里是不信的,但到底是被这两人唬住了,声音到最后,越来越小。
“难不成,真是不小心掉进去的?”
这在古装剧现代剧出现了八百遍的套路,对于沈母这样没接触过商事的人来说,还是头一遭,上当是不奇怪的。
宋清妍拍了拍沈母的手,安抚道:“婆母,别担心,不是咱家的面的问题,他们这是想吃白食。”
沈母一听宋清妍这么说,顿时也反应过来了,凑近她问道:“你是说,他们故意将苍蝇放进去的?”
宋清妍冷笑,将目光放在正在跟沈修文理论的两人身上,想占便宜,也不看自己同不同意!
沈修文走到那满脸横肉的汉子面前,很有礼数的先作一揖,“大哥,敢问是何故在我面摊前大声喧哗?”
坐在面摊前的食客,有很多都是本镇的镇民。
沈修文年纪轻轻的就考上了秀才,也算是安阳镇能叫得上名号的名人。
不多时,就有食客将他认了出来,小声的和身边的同伴议论起来。
“哎,这人就是那个前年考上秀才的那个沈修文,没想到这面摊居然是他家的!”
“嚯,这么年轻,那我估计这其中有误会吧!秀才老爷做生意应该不会砸自己的招牌吧!”
其他的食客听到,也加入了讨论的阵营。
“何止呢!你看那边站着的那个女人没?那是安和堂的宋大夫,她医术好的不得了,我感觉肯定是那汉子误会了!”
这议论声不大不小正好传到了那汉子耳中,他站起身,抱着臂膀上下打量沈修文,怒目圆睁的说道:“秀才了不起啊?你没看见我这碗里有苍蝇?你没读书人做生意就能不干净了?”
这汉子身量极高,比之沈修文还高出半头,身材还很魁梧,站在他面前,恨不得都能给他挡住。
沈修文丝毫不惧,扬起笑容道:“大哥,我家的吃食最是干净,每日我们卤好这肉都会盖着锅盖,不会有虫子在里面,这可能是刚才不小心飞进去的,我给您换一碗。”
说完,他抬手将桌上的面碗拿起,就想转身帮忙再帮这汉子盛碗面。
谁知,那汉子突然发难,大掌直接拍落了那碗,喝道:“我让你动了吗?”
褐色的瓷碗摔落在土地上,四分五裂,发出清脆的响声。
沈修文眼神一冷,“那您说想要如何解决?”
那满脸横肉的汉子还没说话,坐在这桌前的另一个男子出声了,他声音很是难听,像是砂纸般粗粝。
“好说,我和兄弟都吃了这不干净的东西,不知会不会坏肚子,沈秀才应当赔偿我们些医药费,小本买卖,我们也不为难,便赔五两纹银好了!”
沈修文抬眼望向说话的男人,他眼下有着一处深深刀疤,头发似是很久没有打理,乱如杂草,身侧放着一把用脏布条包起的刀,看起来倒像个侠客。
恰在此时,身后食客中传来压低声音的惊呼。
“哎哎哎,我知道此人,这不是那新建帮派黑水帮的二当家嘛!”
“啊,就是那个背后有县太爷撑腰的黑水帮?”
“可不就是,今日沈秀才也是倒霉,偏碰上这人。”
沈修文此时还有什么不明白,恐怕这两人说自家的面不干净是假,想要借机来收保护费才是真。
黑水帮?他就看看今日之事真闹大,知县大人可还能包庇这平日里剥削百姓的二流帮派。
沈修文扯了扯嘴角,刚要拒绝,就听身后传来一声哼笑,“我说,你们两个讹子,还真是敢口出狂言啊!还五两银子,我没让你赔我的碗就不错了。”
转头看去,不是宋清妍还有谁?
他一把拉住自家娘子的手,将她拉远了点,“我不是让你在娘身边呆着吗?这两人不是善茬,一会真伤到你怎么办?”
宋清妍撇撇嘴,想说,还不是你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她担心这两人动手,再给你打坏了,这才过来,万一真动手,她还能用金针给这两人个教训,不至于叫你被欺负。
但看对面男人眼里担心不似作伪,她将嘴里的话咽下去,站在原地没动作。
那满脸横肉的汉子一听宋清妍的话顿时炸了,手狠狠的拍在桌子上,骂道:“你个小娘皮,说谁是讹子?看我不打死你!”
话音刚落,他一拳直直朝着宋清妍袭来。
宋清妍金针已捏在指尖,眼神冷冷注视此人,准备给他点颜色瞧瞧。
没想,那汉子的拳头在半道却被沈修文用手拦住了。
宋清妍一细看,竟是沈修文直接抓住了这男人的手腕,那魁梧的汉子竟也像力有不逮,抽了半天没抽出来。
沈修文俊脸冷峭,“奉劝阁下还是不要对某的娘子动手动脚的好!”
宋清妍心里暗地吹了个口哨,真帅啊!
既然有人制服住了大块头,此时不出手还待何时?
宋清妍上前一步,金针直接扎在那汉子穴位上,麻痹了他的手臂。
有宽大的袖子遮挡,没人看到她做了什么动作。
那汉子被沈修文推开,只感觉自己的手臂不能动作,惊慌叫道:“你对我手臂做了什么?”
沈修文以为他是在诬陷自己,冷哼一声,“刚才我只是拦住你,大家都有看到,你可不要以此为借口再来讹诈某与家人!”
食客中也有人附和道:“就是就是!”
那汉子有口难辨,手臂被麻痹,他也动不了手,很是憋屈。
宋清妍瞅着解气,脸上漾起小狐狸似的坏笑。
刚要转头想跟沈修文说话,就感觉颈后袭来一阵凉风。
刀疤脸此时正站在她身后,举起那把被包裹的严实的刀,做出一副要打的架势。
“你对我弟弟做了什么,还不给他解开?”
沈修文抬眼,瞳孔紧缩,来不及喊‘小心’,一把将宋清妍抱在怀里,用自己的后背迎接那把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