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回去吧!用小瓦罐多煨些时辰,三碗水煎成一碗水,趁热让你母亲服下即可。”
邢大夫很快将配好的药包好,用麻绳穿好递到了沈修文手中。
“麻烦您了,邢大夫。”
沈修文临走前又恭恭敬敬向着邢大夫鞠躬道谢一番,才朝着家的方向走去。
“哥!”沈小妹背起草篓正准备去干活,迎面撞上了沈修文。
“我刚从邢大夫那里拿好了药。”沈修文说着抬了一下手里包好的药。
沈小妹见着那满满当当好几大包的药,喜不自胜。
“药都备好了,那娘的病一定快好了!哥哥你快进去吧,嫂子做的面给你放在了灶台上,我已经吃过了,趁着天还亮,我去干一下活。”
“那你定要小心,不要贪玩,看着些路,天黑前就要回来知道了吗?”
“好啦!知道了哥,我也不是小孩子了。”
沈小妹刚跟沈修文擦身过去,又转身凑到了沈修文跟前,踮着脚尖低语。
“嫂子她在屋里,哥哥吃了面记得关心一下嫂子,这药能那么快配好,多亏了嫂子。”
沈修文无奈笑,这人小鬼大的小玩意,是多不放心她哥啊!
他揉着沈小妹的脑袋,说知道了。
沈小妹调皮做了个加油的手势,才背着草篓一蹦一跳的朝着后山去了。
沈修文拿着药先到了灶房,翻找一番才找出一个年份久了的瓦罐,虽然这瓦罐身上有几道黑色浅浅的裂缝,好在还能用,他用水试了一下,破是破了点,但至少不漏水。
他一刻不停地忙活着,将药放进罐子加上水,最后点了火才端着面到药罐跟前吃着。
碗里的面还温热着,沈修文看着表层浮着的一层油光,心里浮现出果然如此的感觉,娘子她真的是不一样了!
面还未吃进嘴,便闻到了勾人的香味。
沈修文筷子一挑,一大坨面狼吞虎咽般进了肚,叫嚣的五脏庙瞬间被抚平下来,一种名为幸福的感觉油然而生。
清风漏进灶房,瓦罐下的橘亮色烛火被吹得摇曳生姿,沈修文见了只觉得心里暖洋洋,嘴角止不住的上扬。
按着邢大夫的吩咐,沈修文煮好了药便趁着滚烫倒进小碗里。
他修长的手指,被碗底烫得通红,沈修文加快步伐走进了母亲的屋子。
光线昏暗,沈修文又花了好一会功夫才将药全部都给母亲喂下。
他怕药太烫,又怕给吹凉了,喂药时又担心母亲会不会这样喝药不舒服,总之喂好了药,又给母亲盖好被褥,倒累得沈修文额头一阵密汗。
都忙活完了,沈修文觉得是时候好好谢谢自家娘子。
到了西屋房门口,沈修文擦了一下手,便推开了门。
门刚推开,氤氲的雾气便糊住了沈修文,还没分清是什么情况,一声娇喝响起,晃眼的雪白在眼前闪过。
“臭不要脸,还不快出去!”
宋清妍遮着捂着,骂人的功夫还不忘拎起一个瓷罐朝着门口狠狠砸去。
事发突然,起初沈修文还不知发生了何事,愣在原地的一会功夫便被砸中了。
沈修文捂着肩头,东西砸在身上也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连忙扭头回避着。
“我——我不知道你在里头沐浴,我,不是故意的。”
话说着,他闭着眼睛,摸索着把门关上了。
屋子里刚才还满是雾气,门一打开就散差不多了。宋清妍又惊又羞,将身子靠着浴桶往下沉着。
好在门已经关上了,但她白皙的脸颊还是胀得通红,口中埋怨道:
“你不知道就有理了?你——你不是读书人吗?怎么连敲门这样的礼数都不知道?”
沈修文心突突跳,也觉不太好意思。
听到她的责怪,心中好笑,盯着门上糊着的门纸暗自腹诽,这没成亲前,这屋子可是我的屋子。
哪有人进了自己屋还顾着礼数?
再说,他现下可不是什么登徒子,而是她真真正正的丈夫,不给他看,还给谁看?
“是是,是我孟浪,是我莽撞。下次定先敲门再进。”
心里再硬气,可沈修文还是嘴软了,乖乖给自家娘子认错。
呵,宋清妍气闷,却也没奈何,人家态度良好,她也不好揪着不放。
况且那门敞开着灌进了风,宋清妍露出沾水的肌肤被风一吹,冷得打颤,也没心思洗下去了。
今天真真是倒霉!
沈修文低头盯了好一会,心想还有事情要跟宋清妍说,总不能这样门内门外说着话。
他清了一下嗓子,“你何时能沐浴好?我有话要与你说。”
“我洗好了!你等我穿上衣服。”
说着宋清妍扶着浴桶缓缓起身,可她此时身子笨重,脚下又滑,连站起身都费劲。
啊——
“你没事吧?”沈修文并未走远,听到里面的一声尖叫担心得不行。
宋清妍紧紧捏着桶边,呼喘着气,刚才一个着急差点仰翻在这浴桶里。
“我没事,你别进来!”宋清妍看着门晃动了一下,还以为沈修文要进来,惊吓得不行。
沈修文闻言后退了一步,“你放心,等你穿好衣裳我才进去。”
又过了片刻,宋清妍穿上里衣且打开了门。
“你有什么话要与我说啊!”
门前紧盯的门板倏忽换成了一张白皙湿润的脸庞,鼻尖还能闻到刚刚出浴的女儿香气,宋清妍浓密乌黑的秀发披散在身后,还有几丝紧紧贴着她的脸颊,极致的黑白对比,更显的那双杏眼大了几分,平添了几分妩媚。
好在宋清妍只是打开门就转身回到了屋子里,大剌剌坐在了床边,丝毫没有注意到沈修文脸还通红,他垂着眼都不敢直视宋清妍,只是凑近坐在了桌边。
宋清妍的恼火早就烟消云散了,她怎么说也是一个现代人,顾忌自然没有那么多。
她坐在床边便肆无忌惮地晃着腿,浑身的肉松软摊着,坐也没个坐样。
可两人独处一室,宋清妍还是觉得尴尬,于是直接问着,“你倒是说找我什么事啊?”
沈修文郑重地朝着宋清妍作揖。
“我是想好好谢谢你,要不是你为了我娘的病这么劳力费神,我娘指不定现在什么样子……”
低头间,正瞥见宋清妍趿拉着未提上的鞋,那露出的肌肤雪白透亮。
沈修文虽跟宋清妍成婚两月,但实打实算是个一哥,他饱读圣贤书,知非礼勿视的道理,将眼睛转向别处,却顿觉口渴,心似被猫抓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