牦牛国在踏平了与白狼国相邻的小部落后,并没有像无弋木和和其他人紧张的那样挥师继续朝白狼国进发。
他们在隔着最后一片草场的草丘前停下。
黑压压一片遮盖了草原碧绿的摩狄铁骑好像被一堵无形的墙挡住了他们的去路,让他们无法在前进分毫。
绿油油的青草延绵至远方起伏的山坡,微风拂过,每一根青草都在无辜的摇晃,像是那些站在原地,无助的看着他们战刀劈下的牧民。
远远的天空之上,一只雄鹰展开自己的翅膀翱翔,不时发出嘹亮的鸣叫。雄壮的身姿无比威严,阐释着草原不容侵犯的神圣。
这是草原最后一片净土。
顺着起伏的山丘,桑诺能看到胜利的光在天边镀上了一层白边。
他手里攥着马鞭,他幻想着摩狄骑全力冲锋穿过眼前这片草场的壮阔景象。
他知道这一天总会到来,他只需要耐心等待。
他仔细的望了眼前的草原一眼,似乎想把他的每一个细节都记录在自己脑海里。
随后他调转马头,缓缓走下了草坡。
身后乌黑一片遮挡住整片草原。
随着草原起伏而起伏的摩狄铁骑在桑诺缓缓从草丘走下来时,让出了一条刚够战马走过的路,也露出了草原原本的青翠。
就好似深藏在黑色石头中露出了痕迹的翡翠,而桑诺的战马就行走在这翡翠之中。
顺着草丘一直往前延伸,穿过这片平坦的草场,再翻过两座起伏的草丘。
在那高高的草丘上,盘腿坐着一个身着白色羊皮挎弯刀的人。
阳光明媚的洒在他的身上,在草原蓝蓝的天空下,他就如同一只山坡上的羊羔。
他一动不动,如同一座雕塑。
只是微风吹着他一缕一缕不是那么直的头发微微飘动。
无弋木和如往常一般坐在村寨前那座草坡上,穿过眼前的草场遥望着远方。
牦牛国的摩狄铁骑撤走的消息他知道,望着眼前的草原仿佛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白色黄色五彩的小花点缀在草原上,一直延伸至远处的山坡,它们在阳光中微笑。
远处的雪山伴着白云,似一副静止的画面亘古不变。
一个身着黑甲的牦牛国信使骑着马缓缓的出现在眼前宁静的草原上,远远看去就好似一头缓缓移动的牦牛。
他带着牦牛磐木的意思来到白狼国,无弋木和在村寨前就发现了他。
他知道眼前这个人是信使,并没有什么威胁。
他骑着高头大马迎了上去,在村寨前挡住了这个浑身披着黑色牦牛皮的信使。
他冷漠的打量着眼前的信使。
信使同样知道眼前这个人是谁,他捂住胸口说道:“尊贵的无弋木和将军,能否为我引路,我是带着牦牛磐木的意志而来,想要转达给白狼磐木。”
“你要找我们白狼磐木说什么?”无弋木和高傲的看着他问道。
信使颧骨宽阔,显得脸很大,五官却又显得小巧,粗糙的安放在他那皮肤干裂发红的脸上,看起来饱经风霜。
他低下头,不去对抗无弋木和的高傲,将自己的身段放的更低道:“我带来了和平的意愿和牦牛磐木的诚意。”
无弋木和讥讽道:“和平的诚意?难道草原上的狼不再捕食牧民的羊群了?”
信使有些尴尬的看了无弋木和一眼没有说话。
就好像一个犯了错的孩子等待着大人的斥责,他知道这个时候沉默最好。
无弋木和看着他鄙夷一笑调转马头道:“跟我来吧。”
二人驾着马,缓缓的走在村落的小道上。
路旁石屋前劳作的牧民看见牦牛国来的信使都放下了手中的活计。
信使从他们眼中能看到了疑惑和警惕,牦牛国对草原发动的战争让每一个牧民都反感。
远处一条清澈的小溪缓缓流过村寨的石屋。
形状曲折的沙棘树错落的长在村落之中和溪流两侧。
放眼望去,高山之间也坐落着星罗棋布的石屋。
他们与山的颜色融为一体,都是黑色和棕色,在高山之间摇摇欲坠。
二人顺着曲折的小路,来到了一座由石头砌成的大殿面前。
大殿背靠着高山,遥望着无际草原的远方,恢弘大气!
上面挂着五彩布条装饰,正随风飘动,辉映着蓝天白云,显得十分庄严!
白狼磐木就坐在大殿之中,宽大的王座上铺着厚厚的狼皮。
他眼神锐利,如同一头真正的草原狼。
信使见他第一眼就感到了那发自内心的恐惧,不敢直视他的眼睛。
唯唯诺诺的将手放在胸口上恭敬的弯腰行礼。
木和站在一旁冷冷的看着他。
“牦牛国的信使,你为白狼国带来了什么消息,是开战的宣言吗?”白狼磐木的声音浑厚而不带感情,单刀直入的问道。
信使忙道:“不,尊贵的白狼磐木,战争已经结束了,牦牛国不会再往后的日子里在动一兵一卒。”
白狼磐木冷哼了一声,毫不掩饰表达自己的怀疑。
信使抬起头看了白狼磐木一眼又快速的低下脑袋道:“牦牛磐木让我向您表达感谢。”
“感谢?我们什么也没有做?”白狼磐木毫不领情的回答道。
信使闻言并未惊慌,他早就做好了应对的准备。
他恭敬的回答道。
“虽然草原百年以来都没有发生过大的冲突,但是小部落之间常常会因为一些小事而发生冲突, 牦牛磐木实在不忍看都是草原同袍手足相残,才打算将他们统一管理,并非垂怜他们的土地。”
白狼磐木听到这鄙夷的扫了信使一眼,对牦牛国的说辞他不屑一顾。
信使继续说道:“牦牛磐木想要感谢的便是从始至终白狼国一直保持沉默,没有对牦牛国发动的战争产生任何误解,这为牦牛国能如此之快的结束草原上的不必要的流血做出了贡献也变相的支持了牦牛国想为草原做点事情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