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弋木和坐在草原上,他看着使者匆匆驾马驶出了白狼城。
他俯瞰着眼前的一切,绿的没有边际的草原,和草原尽头连绵的雪山。
白狼国的房子犹如一块块有规则的石头坐落在草原上,摇摇欲坠,古朴而坚毅。
寨子门口树立的碉楼上漂浮黑色着绣着白狼头图腾的旗帜。
他每天都会来到这个草丘之上,一坐便是一整天。
他无时无刻不在警惕着草原视野所能及的天边随时可能出现代表死亡的阴影。
他厚实的嘴唇有些干裂泛白,黝黑硬朗的脸在草原永不停歇的烈风中和刺眼的阳光下显得有些沧桑。
棱角分明充满阳刚的下颚长出了淡淡黑色的胡须,看起来有些落寞。
一个骑兵骑着拐子马顺着草丘跑到了他的身旁,一个翻身跃下马背。
他急促的喘着粗气,看得出来他正努力抑制着心中的激动。
“无弋将军,我跟你说,咱们磐木同意了巫国主提出的条件,只要牦牛国来犯,巫国的军队便会赶赴草原协助我们作战!”年轻人神秘一笑继续道,“无弋将军,你猜还有什么好消息。”
木和脸上难得的多了些喜悦,他面含笑意的眯着眼看向年轻人道:“还有什么好消息,你说来给我听听。”
他表现的明显没有年轻人那么亢奋,更像是附和他的喜悦。
“程国的玄甲铁骑听说也要参战,这次如果牦牛国敢来犯,够他们喝一壶了!”年轻人果断的手臂一斩激动的道。
“哦?程国也要帮我们?”这个消息明显也让木和感到不可思议。
年轻人得意的说道:“是啊,木和将军,我们不用再那么担心牦牛国的入侵了,至少白狼国在他们的帮助下不用担心会被屠光杀尽啦!”
“哦吧!”木和在听到这个消息后也来了精神。
“看来这个仗打的有意思了。”他站起身转过头对年轻人说道。“看来白狼磐木之前一直没有动作就是在酝酿着更大的计划!”
这几日不断有周围草原上的小部落赶着牛羊来寻求白狼国的庇护。
他们披着灰白的羊皮袄,赶着成片成片的牛羊,就如同天空中的云朵漂浮在绿油油的草原之上。
说话间,又有一个小部落的头人带着族人和牲畜缓缓向白狼国的方向走来。
无弋木和站在远处的草丘看着他们道:“如今草原上的小部落已经不多了,这场战役结束以后,估计草原就只属于一个部落了!”
年轻人闻言看向了那成群结队缓缓而来的羊群没有作声,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这将是草原千年来都没人做到的事情。
他们站在一个时代的风口之上,待尘埃落定,将会出现一个更加伟大的时代。
但前提是得活下去。
牦牛国的摩狄铁骑刚刚踏碎了一个拼死抵抗的小部落。
桑诺的大刀利落的砍下了被三个人按在地上,恶狠狠看着他的部落首领的头颅。
这是距离白狼国最近的一个部落了,此时已是一片废墟。
桑诺提着血淋淋的人头走出了那哀嚎声四起的废墟。
铁蹄撞击草地的声音让他感到烦躁。
他独自走上了不远处的草丘。
黄昏的光染红了天际,两片云朵呈现出诡异的金黄。
他望着眼前这片起伏延绵的草原。
跨过眼前这片草原,便是白狼国的领土。
一路上的小部落根本没有能力对摩狄骑形成有效的阻挡,他们的防线在第一波冲击中就溃不成军。
草原人的意志让他们毫不犹豫的就放弃自己的生命也不轻易投降。
所有摩狄骑都杀红了眼,他们一开始还克制着不将手中的刀落向无辜的牧民,可渐渐的他们越来越嗜血。
生命在他们眼里居然是那么容易就被剥夺而去。
他们迷恋用自己的刀主宰一切的力量。
他们开始大肆的屠杀和抢掠,无辜牧民的命和那些拿着刀保卫部落的战士的命并没有什么区别,都只是他们满足好战心理的养分。
在这一路征伐中,这些武士全部变成了嗜血的野兽!
桑诺很满意现在的这支队伍,他们令整个草原颤抖!
还有那些雪山走出来的野鬼,他们确实是黑夜中的鬼魂。
他们能悄无声息的在黑夜中行走,直到冰冷的刀子抹过对手的喉咙才会被发现。
很多时候,在开战的前一晚,敌人的将领便会莫名其妙的死去,让整支军队陷入恐慌,攻势也变得散乱无章。
这一点桑诺也非常的惊讶。
他们真是一支无所不能的军队,就如同手中的弓箭,在还未到达敌人面前时就已让他深受重创。
唯一让他厌恶的是这群人喜欢饮血。
在战士们搜刮完牧民的家产以后,他们便会出现在月光下那一具具散落在草原上的尸体旁,跪下身子抱着死者的脖子啜饮。
他们在死人堆里寻找食物。
这让他感觉到恶心和邪恶。
草原上的人因此也称呼他们为与鬼魂为伍的军队。
他们背弃了雪山之神的祝福,投向了无尽的黑暗。
可就算人们怎么称呼描述他们,无一列外都是因为对他们充满着发自内心的恐惧!
他们就是草原上的死神!
而他也确实不知道白狼国会怎么抵挡这样一只草原从不曾有过的邪恶军队,虽然面对白狼国时他依旧会感到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