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弗勒斯看着躺在床上了无生气的女巫,暗自咬了咬牙。
莫娜已经无力维持头发的变形魔法,此刻,往日缎子似的银发,变成了黯淡的墨绿,像是一捧枯草似的散乱在她的脑后。她的嘴唇和脸颊一样苍白,甚至让西弗勒斯想起了雕塑,想起了蜡烛……甚至,还想起了死亡。
他知道莫娜没有死,也不会死。可他还是轻轻地,探了探她的鼻息。好在,呼吸虽然微弱,但她确实还活着。
“叩叩。”是管家荷桑敲响了门。
西弗勒斯哑着嗓子说了一声“进来。”于是荷桑走了进来,他的手里还端着一碗魔药。
西弗勒斯接过了魔药,先闻了闻。他微微皱起眉毛:“灵魂稳定剂?”
他记得这剂药水,艾琳曾经熬过。那是他很小的时候了,可能只有六七岁?但他记得这药奇怪的味道。
“是的,小先生。钻心剜骨之所以是不可饶恕咒之一,是因为它的伤害不仅运用于肉体,更是对于灵魂的一种折磨。所以服下这药,会使家主好一些的。”荷桑回答道。
西弗勒斯微微点点头算是回应,于是他将药放下。先小心翼翼地将莫娜扶了起来,让她靠在床上。可莫娜的身子仍是软软的没什么力气。
西弗勒斯先试探着舀了一匙魔药吹凉,想要喂到莫娜的嘴里去。可莫娜无意识地紧咬着牙关,于是魔药从她的唇缝间流了下来。
西弗勒斯只得将女巫的唇角擦拭干净,将她半抱在了怀里。而荷桑见状,早已有眼色地从莫娜的卧室中出去了。
西弗勒斯施了一个锁门咒,张嘴喝下了一口魔药,将魔药含在口中,就这样覆上了莫娜的唇。
一口,两口,三口……魔药的温度在一点点变凉,唇舌的温度却逐渐变得灼热……西弗勒斯感觉到了,他的“吻”,终于有了回应!
莫娜虽然是无意识地在舔舐吮吸着西弗勒斯渡过来的魔药和舌头,但这当然是件好事。就这样,喝药越来越顺利,一碗魔药也很快见了底。
但是莫娜仍然没有醒来,即使她胸口的起伏大了些,脸色和唇色也没有那样苍白到可怖的程度了。
于是西弗勒斯从雷雨等到雨停,又从黄昏等到了夜里。他拒绝了荷桑的晚餐:“我等她醒来一起吃,谢谢。”他这样说到,眼睛仍定在女巫的身上。
一直等到了第二天,晨光熹微,西弗勒斯才想起他没有拉窗帘。而正是由于阳光照进了屋子,他才发现,莫娜的睫毛动了一动。他不禁微微用力地握住了女巫的手指。
像是破茧而生的蝴蝶。女巫的睫毛扑扇了两下,终于睁开了双眼。
“活着,原来是这样好的一件事啊。”她的嗓子像是磨损的齿轮般晦涩沙哑,听在少年耳朵里却是那样好听。
“而且……一睁眼就能看到西弗勒斯你,真的是再好不过的一件事情了……”莫娜说着,抬了抬手指想摸摸西弗勒斯的脸。
而西弗勒斯也轻轻捉着她的手,放在了自己的脸上。
“我爱你。”她突然说到。
“我也爱你。”而他这样笃定地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