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嫣然的脸色已经不能简单用“难看”二字形容了，但即便如此，她也不敢直视周詹凤，甚至还要语带恭敬地询问她的来意。
周詹凤指向身后的李扶光，
“我带我女儿李扶光来找你练练手，你不用留手。”
方嫣然心神俱震。
“女儿”？！
“练练手”？！
你要不要看看你在说什么？！
看着方嫣然的注意力终于转移到她的身上，李扶光向前一步跨出，手上召唤出双刃，四阶鬼王的气息彻底释放出来。
方嫣然顿时想起了她，那个背叛了齐正的间谍。
她竟然是周詹凤的女儿！
好啊，周詹凤明明已经这么强了，却还要搞这些上不得台面的小动作，这合理吗？！
别以为是周詹凤的血脉就能随便看不起鬼！
四阶就是四阶，比她低了一阶，到时候她收不住手也不能怪她！
方嫣然虽然心里不以为意，但真的打了起来还是非常谨慎地先让那几个炮灰纸人过来试探李扶光的实力。
李扶光的双刃覆盖着她的鬼气，鬼气上又灌注了毒，是以她虽然没有克制“纸”的“火”，但也能对纸人造成不小的伤害。
特别是她之前一直没有在妈妈面前展现过的能力，姜茂的降头术！
只要在杀死纸人的刹那发动能力，就能将纸人的伤害共鸣到它的主人身上！
因此，当方嫣然见到自己的纸人像是褪色一般慢慢褪去身上人类的色彩，显露出纸的质感，战斗力大打折扣后，她心中的不屑彻底被震惊不解和恐惧代替。
这是什么东西？！
为什么能让她的纸人退化回原来的纸人模样？！
要知道，这些幻化出人像的纸人里面，可都承载着一个个鬼怪的本源！和那些没有脸的普通纸人可不是一个层次的！
但就这些，在那个李扶光的手上，却又如此不堪一击。
一个四阶的厉鬼，能力如此强大诡谲，这真的合理吗？！
老天，你要不要看看你在干什么？！
方嫣然再次对上天的不公平表达了自己最真切的不满。
看着方嫣然用来护身的压箱底纸人被女儿如此游刃有余地解决，周詹凤嘴角的弧度不由得更深了些。
女儿完美遗传了她的基因，继承了“毒”的能力，甚至还青出于蓝而胜于蓝，给了她莫大的惊喜。
只是，女儿明显是能更迅速地解决掉那些纸人的，为什么要吊着它们呢？
这是唯一让周詹凤不理解的地方。
而李扶光接下来的动作为周詹凤解了惑。
只见李扶光双手的短刃一齐刺进了一个离她最近的纸人，同时像神婆一样口中念颂着古怪的咒语，黑气蔓延纸人全身，当场暴毙。
而同一时间，纸人的后方，它的主人方嫣然也在同一刻呕出一大口血。
方嫣然表情震惊，这又是怎么回事？
她的本源在刚刚竟然遭到了攻击！
是李扶光刚刚念的咒语！
是伤害转移？还是伤害共享？
该死！竟然能通过杀死纸人来威胁到她本身，这不是逼着她亲自出手吗？！
和方嫣然的震撼与惊惧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周詹凤眼中的欣喜。
她着实没想到，女儿竟然领悟了这能力！
见多识广如她，自然能看出，这就是那姜平威的能力——厌胜术！
只是，女儿刚刚施展的，和多年前姜平威施展的有些差别，没有那么熟练，似乎只是最低级的利用。
而李扶光看到方嫣然受的伤，却是十分不满地“啧”了一声。
姜茂的那两柄武器才是施展他那能力的精髓，要是有那锤子和锥子，她一锤一个好吧？
姜茂：emmmm，我能力的精髓是我好伐？
解决完一个纸人，李扶光如法炮制，在方嫣然还没有反应过来时，又解决掉旁边的一个纸人。
方嫣然再次吐出一口混杂着本源鬼气的黑血，她这次不敢再犹豫了，抬手将纸人收回到身边。
看来只能真人上了。
方嫣然抹去嘴角的黑血，面沉如水，伸出双手想要将已经被削弱的纸人重新吸收入自己的身体内。
这些纸人虽然被不可名状的能力给削弱了，但还剩着一些力量，她要吸收掉补全自身。
李扶光脸色古怪，这个方嫣然，原来没看出来她用的是毒吗？还敢把中了毒的纸人吸收进身体内？
这下好了，她都不用费尽心思把毒送到她身边了。
周詹凤也是憋笑憋的厉害，难怪方嫣然堂堂一个五阶鬼王，名声竟然如此不显，原来是因为蠢呐！
方嫣然完全不知道对面母女二人的想法，自顾自地吸收掉了纸人的力量，而后彻底愣住了。
只见她突然扶着肚子勾下腰，黑紫色的纹路像蛛网一样迅速在她裸露的外表皮攀爬着，毒素逐渐深入……
方嫣然这辈子的震惊都要在今天贡献出去了，她怎么就没想到会是毒呢？
而且，这毒也极为古怪，竟然是以鬼气作为媒介传播的，她越是动用鬼气，毒素传播地越快，再加上她根本毫无防备、甚至可以说是大开门户将毒迎进来的，毒素竟然已经蔓延到她的本源了！
她现在连腰都直不起来了，只能跪坐在地上，不断地拮抗着体内的毒素。
李扶光刚开始还饶有兴致，看着看着就觉得没什么意思了。
若是那些鬼王都是这种德性，她还怎么在战斗中吸取经验？还怎么进步？
周詹凤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她特意把这个五阶的方嫣然留在最后，可不是让她来展现她的愚蠢的！
周詹凤一挥手，也没见其他什么动作，但方嫣然体表的黑紫色纹路竟然在缓缓褪去，她的脸色也好看起来。
“方嫣然，你的生死就在你一念之间，如果你好好表现，施展出你控纸的真实实力，我就放过你，但若是你还像刚刚那样，不用我女儿出手，我就先杀了你。”
周詹凤说完这番话，方嫣然眼神中多了丝希冀，只要她好好表现，还是能活下来的！
虽然极具有主观能动性，但她也要试一试，这次要谨慎些，不能再掉进同一个坑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