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个时候,余礼又听到天边传来熟悉的鸣叫。他牵住厌随的手,抬眼望去,发现火鸟处理完小丑后又飞回来接他们了。
厌随扶着余礼站上了火鸟的背部。而火鸟也很有灵气,通人性,歪着脑袋抬起一只脚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地等着两人都拽着它的羽毛爬上自己的脊背,这才在放下自己的腿的同时抖了抖脖子,然后一展双翼带着两人翱翔在了半空。
热潮一股一股地翻涌起来并扑到脸上,虽然为脸部带来了热辣辣的触感,但也让余礼觉得十分痛快舒畅。
火鸟一扬脖颈,又朝着远方吐出一大团火球,让那些树木毕毕剥剥地燃烧起来。
“克里斯马戏团里那些被控制的人怎么样了?”余礼坐在厌随前方,回过头问他。风吹起了他的发丝,他的眼中闪烁着明亮的光芒。
厌随俯下身,将自己的右手覆到他的右手上,另一只手伸到他的前面,将他整个人都圈住了:“别担心。等这片森林全部烧完,他们就自由了。”
再望着眼前那团明亮的冲天火光,余礼感觉从身到心都很温暖。
厌随带来的这场大火特别及时,如同普罗米修斯为人类盗来的珍贵火种,从此让人类摆脱了寒冷与黑暗的威胁,为人类纪元开辟了新篇章。
余礼突然想起了什么,于是将食指竖到嘴唇前,做出一个“噤声”的姿势,神秘地看向厌随:“魔术师先生,我来为你表演一个魔术。”
“什么魔术?”厌随好奇地带笑望着他,目光中极尽温柔。
余礼变戏法一样从系统的背包空间中取出了上一局游戏获得的道具——【香水炸弹】。
“这是什么?”厌随眯起眼睛伸长脖子,脑袋往前凑着看了看,尽管已经知道了内情,但他仍然十分配合余礼的这场“魔术”。
余礼把瓶子放到厌随耳畔,然后晃了晃瓶子,让香水在瓶中发出声响:“听到了吧,里面全部都是水。”
“嗯。”厌随猜出了接下来的内容,笑着问他,“然后呢?”
余礼有些得意地将瓶中液体尽数倒在下方没有被火淹没的森林中,然后拍了拍手掌:“等着看吧!”
果不其然,大概过了半分钟之后,只听到“轰隆”一声响,紧接着就是一股热浪向上蒸腾。
热浪的炙烤让人难耐,厌随担心余礼受不住,于是牵着火鸟的羽毛,让它向旁边迁移了一点。谁料余礼一点都没受影响一样,几乎从火鸟的背上不安分地跳了起来:“看!我是不是很厉害!”
“嗯,很厉害。”厌随展开双臂从身后抱住余礼,随手揉乱了他的头发,像哄小孩一样说道。
两人保持着这个姿势抱了片刻。紧接着,厌随像是闻到了什么味道一样,凑在余礼的颈畔和脸颊处嗅了嗅:“你好香啊。”
余礼刚开始也不知道是从哪里传来的香味,不过旋即就想明白了:刚刚自己倒下去的是香水炸弹,顾名思义,散发出香味的当然就是香水。
余礼还没来得及解释,就被厌随给顺势按倒在了火鸟的背上。
看清厌随的眼神后,余礼心尖一颤,明白了对方此时想要什么。
厌随整个人覆在余礼身上,有点像一只黏着主人的大狗狗,头发扎得余礼的脖子有些疼:“我想要你,小精灵。”
“就……就在这里吗?”余礼有些难为情地别开眼睛,“不太好吧……”
沉重的呼吸声在这个狭小的空间内弥漫。余礼感觉自己头昏脑胀的,很久才能分辨出呼吸声究竟是自己的还是由对方发出的。
“好吧……”他的话音刚落,唇瓣就被厌随攫住了。
厌随就像是一个在沙漠中行走了很久很久的旅人,猛然间看见了一口清泉,于是拼命汲取甘甜的泉水。
等两人唇瓣分开后,余礼的嘴都被吻肿了。
“抱歉。”厌随伸出大拇指,从余礼太阳穴的位置一路下滑,轻轻滑到了他的嘴角,然后再去他的嘴角处揉了揉。
“没关系。”余礼的眼睛亮晶晶的,晶莹的液体因为缺氧而蕴在眼眶中,他伸出手,碰了碰厌随搁在自己脸上的手腕,“你怎么对我,我都喜欢。”
这句话仿佛点燃引线的火星,让两人身边的暧昧因子迅速活化。他们十指相扣,眼睛深情地注视着彼此,仿佛整个世界只有对方的存在了。
对方对于他们来说就是彼此的整个世界。
…………
他躺在火鸟羽灵所掀起的层层波浪上,就像是随着一片温暖的海洋浮沉;并且,他心甘情愿地将控制方向的舵交给了那个自己满心满眼的人。
这一场欢爱对于余礼来说十分新奇,和自己后背相触的火鸟的羽毛是温暖的,而厌随种在自己身上的吻痕则是灼热的。
他摸了摸自己的胸腔,感觉里面剧烈跳动的一颗心是滚烫的。
后来,他又侧着耳朵去听厌随的心跳声,发现两人的心跳居然同频了。
到后来,余礼感觉自己已经累的不行,就连指尖都抬不起来了。迷迷糊糊中,他察觉到厌随似乎在为自己清理,并为自己换了一套新衣服。
他深深地睡了一个好觉,似乎又做了一个梦。他梦见自己和厌随一起离开了这场游戏,进入到了现实生活中。在那里,没有死亡的威胁,没有分离的痛楚,没有相忘的辛酸。
他们所要做的,只是好好地活着,彼此陪伴,直到老去。
没有任何人能剥夺他们的这个权利,也没有什么神秘力量能把他们从彼此身边带走。
后来,余礼感觉有光束落在自己眼皮上。他有些艰难地抬了抬眼皮,却没能睁开眼睛。
在一片迷离中,他听到耳畔传来轻笑声,是一个很熟悉的声音:“小精灵,该起床了。”
接着,他就感觉有个吻落在了自己唇上。
仿佛是被这个吻注入了什么神秘的力量。余礼睁开眼睛后,刚刚的疲劳与困乏瞬间一扫而光,他感觉精力十分充沛,于是一骨碌就从床上爬了起来。
起身之后他才看到,刚刚躺着的是一张十分华丽的大床,被子与枕套上绣着一些美轮美奂的花纹,细看上去似乎是在讲述一个什么故事。
余礼正津津有味地瞧着,却被身畔的一声咳嗽给吸引了。
朝声源望去后,余礼惊喜得眼前一亮:
守了自己一整夜的,温柔地给自己送早安吻的,就连在梦中都陪伴在自己身边的,果然是厌随。
他有些心疼地前倾身体,掌心抚上厌随的脸:“你怎么一直在这里等我?不会一晚上都没有休息吧?”
厌随为他整理好身上刚换的礼服:“我已经休息好了,别担心我。”
等厌随做完这一切后,余礼才后知后觉地发现彼此身上都穿着华丽精美的礼服。
就像是……就像是婚服一样。余礼被脑海中突然冒出来的想法给闹得脸红透了。
“怎么了?”厌随注意到他的不自然之处,于是使坏般故意问道,“穿得太多太热了?那就脱下来吧。”说完,他真的作势要去脱余礼的衣服。
“才没有呢!”余礼打掉他的手,之后又觉得刚刚用力太大了,于是上手揉了揉厌随被拍出来的红印子以示安抚,“所以,咱们是今天……”
他的话没有说完,不过厌随立刻就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故作神秘地一笑,没有直接告诉余礼,而是说道:“先出来吧。”
说完后,他就牵住余礼的手,带他离开了二人的婚房。
从婚房到礼堂只有一段走廊的距离。一路上,余礼看到柔软的玫瑰花瓣铺满了地面,墙壁上挂满了彩带和气球,就连壁顶的吊灯也用彩带缠绕,营造出一种如梦似幻的氛围。
余礼从落地窗向外看去,发现今天天气晴好,明媚的阳光清清浅浅地透进来,像是一层乳白色的纱雾,轻柔地从两人皮肤上拂过。
看完了周围环境,余礼再低头望了一眼自己,发现自己的礼服十分华丽:礼服的颜色是浅绿色,和自己翅膀跟眼睛的色泽十分相配。除此以外,他的身上还缠了一圈深绿的缎带,这让他看上去就像一个等待被人开启的礼物一样。
“这是什么?”余礼用食指抚过缎带,懵懂地问厌随。
“这是我们血族的习俗。”厌随十分耐心地为他解释,“在新婚之夜,我们都会拆去新娘子身上的缎带。这是一个很重要的仪式。”
然后,厌随故意凑近余礼,俯下身形,压低声音:“当然,这个仪式只会有我们两人在场。”
余礼突然意识到他说的是什么,脸颊一红,不过难得没有反驳,任由厌随继续牵着自己的手,向礼堂的方向行进。
刚踏过高耸庄严的拱门时,一束礼花就从穹顶上纷纷扬扬地往下飘散,悠悠落到了两位新人身上,就像是给他们披上了一层华丽的服饰。
紧接着,站在礼堂两侧的乐手开始演奏起了音乐。钢琴的悠扬琴音在空气中和着明媚的花香飘扬,小提琴与大提琴缠绕交织其间,管风琴的声音和谐地鸣奏着,牵引起其他的乐音,就像整合起一本书的扉页,又像是连接起一串贝壳手链的细线。
在乐队旁边,搭着一架台子,现在台子上站满了人。台子最前方的,是一位穿着西装、满头白发却精神矍铄的老人,轻盈地展臂挥动手中的指挥棒。
那些站在台上的合唱团成员们随着老人的指挥,放声歌唱,声音从缓到扬,逐渐笼罩住了整片穹宇。
“怎么了?”厌随注意到了身旁那人的异样。
“我……没事儿。”余礼想强忍住眼眶中的酸涩,无奈失败了。他知道这样的场景只能在游戏中实现,现实生活中就算他和厌随结婚了,这样恢宏的大场面大概率是不会有的。
不过没有什么关系,只要身侧站着的是那个人,他就已经别无所求。
“我在想着,要是你还记得所有事,那就好了。”泪光在眼里闪烁,余礼却在幸福地微笑。
厌随的眼睛一眨不眨地注视着他。他感觉这个人很神奇,总是能轻而易举地触碰到自己心尖上最底下柔软的那一块。
他想要紧紧地拥余礼入怀,却被突然响起的钟声打断了。
钟声是礼堂正中央那口立柜大钟发出来的,稳稳当当清脆地敲了十下。
“这么晚了?”余礼有些惊讶,他没有想到自己居然一觉睡到了九点多。
伴随着钟声敲响的,是一群展翅飞翔的白鸽。它们整齐地扇动翅膀,发出“哗啦啦”的声音,然后从礼堂墙壁上的大窗户飞了出去,化为一片片投入蓝天的怀抱。
两人接着顺着红毯往前走。余礼这时才注意到,红毯从他们的床边一路铺到了这里,尽头在一个台子上。
台上站了一名证婚人,穿着洁白的长袍,手中捧着一本书。
“那是我们血族的法典。”厌随轻轻凑到余礼耳旁说道。
等两位新人在台上站定,证婚人挥了挥手,一切的乐声都在刹那间停了下来。
整座教堂内十分安静,余礼感觉有些不习惯,似乎都听到了自己耳中“嗡嗡嗡”的回声。
接着,他听到了证婚人慈祥的声音:“这位血族先生厌随,请问你是否决定和精灵族先生余礼缔结婚约,以后无论是健康还是疾病,富有或者贫穷,都一直守护在他身边,不离不弃。你愿意吗?”
“我愿意。”厌随朗生答道。
那名证婚人又向余礼问了一遍同样的问题。这段时间内,余礼整个人都是恍惚的,眼前的景物逐渐模糊,耳边证婚人的声音也变得空灵。唯有厌随握着他的手的触感最为清晰,将他拉回了现实世界。
等他回过神来时,发现整间礼堂的人都在注视着他。厌随也在看着他,并且眼中难得透露出了一股紧张。
在余礼的记忆中,他对于一切都是一副胜券在握的懒洋洋的姿态,似乎世上的一切都没有什么值得他费心的地方。
但此时,余礼看出来,他真真切切在紧张,望着余礼的眼中透露出一股担忧……
和祈求。
余礼清了清嗓子,听到自己坚定地说:“我愿意。”
“好!”证婚人十分高兴地走到他们面前,让他们将手一左一右地按在血族法典上发誓。
礼堂中响起雷鸣般的掌声。
接下来就是为彼此戴上新婚戒指和交换纯洁之吻。这些程序都走过一遍之后,证婚人很高兴地收起了法典,宣布他们已经正式结为合法夫妻。
台下几个人搬来了礼花和彩炮,让绚丽缤纷的彩带都飘散在了新人的身上。
见证完仪式后,等待着观众们的是一顿丰盛的婚礼宴席。
余礼本来也很期待地想要尝尝婚宴上的异族美食,却被厌随给拉住了手。
“等一下。”看着余礼像个小馋猫一样着急,厌随不禁失笑,“吃的东西都特地给你留了一份。我还有一份新婚礼物要送给你。”
“什么?”余礼懵懂地转过脸,“新婚礼物?!”
他的语调刚开始还很兴奋,不过后来又变得低落,连脑袋都垂了下来:“我好像没有准备礼物送你……”
“没关系。”厌随的喉结上下滚了滚,“你陪在我身边,对我而言就是最好的礼物了。”
于是,余礼被厌随拉到了一个房间。
刚推开门,扑面而来的就是一股温暖的气流。
“这是温泉?!”余礼惊讶而又高兴地看着厌随。
“是的。”厌随点点头,“喜欢吗?”
“喜欢喜欢!”余礼先是弯下身子探了探水温,接着脱下身上那件厚重的礼服放在一旁 ,只穿着一件薄薄的里衣走了进去。
厌随站在岸上,看水波沾湿的余礼的衣服,让那件本就单薄的里衣紧紧贴住余礼的身体,若隐若现地显出他身体的美好诱人。
于是,厌随也脱掉衣服走进温泉,眼里闪着饥饿的光芒。
从身后被人抱住时,余礼懵了一瞬,不过马上就反应过来:“是你呀。”
“嗯。”厌随整个儿抱住余礼,黏黏腻腻的,“你不觉得,这里环境这么好,我们应该做点什么吗?”
余礼一下子就听出来了他的弦外之音,不过还是有些害羞:“你说的那个仪式……难道不是在晚上吗?”
“没关系的宝贝儿。”厌随从他的额头一直吻到他的唇,“我们就从现在开始,让那个仪式延续到晚上吧。”
说完,他就不由分说地将余礼按倒在温泉中。
…………
“不要了……”余礼难耐地说。
“哦?你刚刚不是很饿吗?不是想吃东西吗?”厌随不知道什么时候把余礼放在岸边的缎带也给拿过来了,这个缎带一开始就系在余礼身上,被余礼脱下来后和礼服放在了一起,“你把我的礼物都拆了,我还没来得及找你算账呢。”
后来,厌随玩得实在是太尽兴了。看到余礼受不住地哭着求饶,他不但没有停止,反而兴奋地伸出了自己的触手……
最终,厌随所说的专门为余礼留下的食物,余礼直到第二天中午才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