逃亡的路上,余礼感觉自己的脖子和手腕脚踝处,被绳索勒出红痕的地方有点痒。
他抬起手撩起袖子看了看,竟然意外发现那个红色痕迹就像是有生命一样,在他白皙的皮肤上蜿蜒爬行。
“这是什么?”他惊叫一声停下脚步。舞者注意到了他的异常,也站在原地朝他的手腕上看。
就在这时,几束强光对着他们射过来。在黑暗中待久了,猛然接触到强光,两人一时间有些睁不开眼,纷纷半弯下身,用手臂挡住眼睛。
“是小丑!”舞者勉强站直身体,推了余礼一把,“在一起的话目标太大了,咱们俩分开跑!”
余礼感觉眼睛一阵刺痛,在强光的照射下甚至有眼泪流出来。也感觉好像有人朝着自己的方向跑过来,嘈杂的脚步声震得地面都隐隐颤动。
因为舞者可能混在人群中,所以他也不好操纵邪神之影胡乱杀人,于是让邪神之影化为一道如有实质的墙立在自己身前,挡住蜂拥而至的人潮。
一片杂乱中,他听到小丑的尖锐的声音划破空气:“都快点抓住他们!不要放跑一个!”
余礼颇有些狼狈地东逃西窜,手臂无意间摸到一扇门,他用尽全身力气推开那扇门,然后整个人就跌了进去。
余礼爬起身,看到厚重古朴的木门“嘭”的一声在身后关上了,将一切都挡在门外。
接着,墙壁上挂着的幽幽壁灯,就像是有了某种感应一样,正一盏一盏地亮起。
他拍了拍手上的灰,感觉脖子上和手腕脚踝上的红痕似乎正在逐步收紧,给他带来了一股窒息感。
这种感觉令人十分熟悉,余礼刚刚在刑室里还体验过这种滋味。
他的心底随着红痕的收紧逐渐沉下去,手脚也变得冰凉——他觉得自己大概是要死在这个阴暗的地方了。
他感觉脑袋有些眩晕,因为大脑缺氧还有些眼前发黑,于是扶着墙壁一步一步往前挪。
他的直觉告诉他,在这个房间里有个天大的秘密,说不定就是舞者所要一直寻找的线索。
余礼现在心情十分复杂。一方面,他想着舞者既然从一开始就那么信任他,他现在要是能替她找到足以上报给血族贵族的线索,也算是不负她的期望与信任吧。
另一方面,他担心自己真的要交代在这里了,但还没来得及和厌随见上最后一面。
他停在原地,手指用力,指甲深深地嵌入墙壁,鲜血正一缕缕地顺着指甲缝流下来。
大脑开始逐渐变得昏昏沉沉的,思绪也开始破碎。
正在犯迷糊的时候,他突然感觉天地都变得开阔了,有风吹到自己的脸颊上,新鲜的空气伴随着泥土清香灌进肺部。
这股新鲜气流很好地解决了他的缺氧问题。余礼深吸一口气,摸了摸自己脖子,感觉那道红色痕迹似乎缠得松一些了,给他腾出了呼吸的空间。
虽然不明白红痕到底是个怎样的存在,但余礼目前没有时间深究这些。他看了看后方那道自己刚刚通过的、莫名其妙出现在森林里一棵树粗壮的枝干上的门,又看了看前方一眼望不到头的森林,继续深一脚浅一脚地向前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