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阳光透过没有拉严实的窗帘照进来,洒在仍躺在床上的两人身上。
余礼的身体大部分都被薄被盖住了,不过仍有小块小块的皮肤裸露在外,比如脖颈、胳膊和小腿。
那些裸露的肌肤上,布满了红色的新鲜吻痕,有些地方甚至留有青紫色的咬痕。
余礼仍在无意识地昏睡着,躺在他身边的厌随早已醒来,不过他并不愿意起那么早,而是选择陪在余礼身边,把他连人带被紧紧裹在怀中。
一束不听话的阳光恰好晃到了余礼眼皮上,把他给晃醒了。
他有些迷糊地“嗯”了一声,试图伸个懒腰缓解疲惫,却发现自己似乎被紧紧包裹住了,连动都动不了。
余礼清醒了一点,睁开眼睛向四周看了看,结果迎接他的是令他再熟悉不过的、属于厌随的面庞。
看清厌随的脸后,昨晚他们做过了什么一幕一幕地在余礼脑海中闪过,就像放映影片一样。接着,余礼在和厌随的对视中不受控制地脸颊变红,扯过被子就要把自己连头带脸地给严严实实蒙起来。
却被厌随一把捉住了手。
“感觉怎么样?疼不疼?”厌随一边拉开余礼的被子,一边伸手在他的后腰轻缓地揉着。
“疼啊。”余礼撅起嘴抱怨着,“昨晚说了好多次让你慢点、让你停下来,结果你一点都不听……你是爽到了,受罪的不还是我。”
“我哪有。”听到余礼的微弱控诉,厌随笑了笑,“你昨晚不也挺爽的吗?舒服的时候还让我快点、不要停。”
“哪有?!快别……别说了!”余礼伸长手臂作势要捂厌随的嘴,手臂却软软地在半路就垂下了。
才醒来还不觉得有什么,刚刚动作幅度一大,余礼这才感觉自己真的是遭了大罪了。浑身上下的骨头和肌肉都酸疼无比,尤其是刚刚那个起身的动作牵扯了腰部腹部和腿部的肌肉,让他一时浑身酸麻。
还有,昨晚那个过度使用的地方,到现在还是有种异样的感觉……
厌随听话地闭了嘴,低头认真地帮余礼揉着酸痛的肌肉,尽力缓解他的不适感。
看着垂着眼帘一副尽职尽责表情的厌随,余礼脑子一热,感慨了一句:“要是我们俩真的能结婚,就好了……”
余礼说完之后,才后知后觉地感到有些害羞。他几乎是惴惴不安地用余光观察着厌随,却发现对方的注意力似乎仍然聚焦于手头上的工作,似乎没有听到自己刚刚的话。
余礼叹了口气,自言自语般说:“哎,还是算了,毕竟我们现在的环境也不允许……还是先不说这些了,等有机会出去再说吧。”
其实厌随刚刚并不是在发呆,而是在思考余礼提议的可能性,以及纠结着两人结婚时他该在游戏中搭架一个多大的场地、宴请多少宾客、穿什么款式的礼服、洞房花烛时应该选个什么地点怎么玩以及玩多久来多少次……
想着想着,他就彻底入了迷,忘了回答余礼的问题了,也就没有注意到对方说第二句话时话中藏的不安与心酸。
在床上躺了几乎三天之后,余礼才能正常行走。
这几天,他还没找清楚该以何种姿态对待厌随,也不明白该如何表露自己的感情,所以他总是尽力逃避和厌随的接触。可是他越是逃避,厌随越是步步紧逼,帮他处理好了几乎所有事务,同时对他的关心与照顾毫不遮掩、无微不至。
没事就帮他捏肩捶腿、揉腰搓背;洗澡时亲自接手帮他搓澡,把他的全身都照顾到了;帮他从一楼餐厅里带饭回来,甚至还想一口一口喂给他。
这些举动让余礼感觉很幸福。之前的近二十年人生中,他都是一个人缘不好的孤儿,现在终于有人来爱他了。
可越是幸福他就越是担心,毕竟在这样的环境中,余礼担心一切只是镜花水月,很快便会消散无踪。
在游戏中遇险时,他总能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渺小。
不过为了守护自己想要的生活以及在意的人,哪怕再危险再困难再不可思议,哪怕一切努力都是蜉蝣撼树螳臂当车,他也会毫不犹豫地冲到最前面,用自己的身体为厌随抵挡来自深渊的所有危险。
就在余礼可以正常行走的时候,他发现任务栏里发来了系统的消息,让他准备参与下一个游戏副本了。
余礼问厌随有没有收到类似的消息,在得到肯定的答复后忧心忡忡地叹了口气:“你有没有感觉我们在两个副本之间的休息时间越来越少的,而且副本难度似乎也在增加。”
厌随却不以为意:“别担心,既然上一个副本存活率那么低,这次说不定是个存活率很高的福利本呢。”
毕竟他作为邪神,当然对于一切内幕都知情了。这个副本是他特地为了余礼设计的,满满都是自己的私心,就为了给他一场盛大的婚礼。
余礼并不知道厌随的心思,垂下脑袋,看上去还是情绪低落:“但愿如此吧。”
厌随看出了他的失落,于是摸了摸他的脑袋以示安抚。
两人拿好必备物品,站在系统指定的位置等待。
余礼望了一眼四周,发现本场游戏人数并不是很多,大概只有三四十人。
其余人也在彼此防备戒备地打量彼此。
人们就像习惯了现实生活中的微笑与招呼一样,习惯了游戏中皱眉眯眼、上下扫射的来自陌生人的目光。
这一切都让余礼感觉压抑,乃至于喘不过气来。
到了规定时间后,所有人都眼前一黑,接着都被如期传送进了游戏副本。
所有玩家耳边都传来了熟悉的系统提示音:
【欢迎各位来到童话副本【迷雾森林】,大家都将获取自己的身份,每个身份的任务不尽相同,任务将在大家知晓自己身份后揭晓。祝大家拥有一段愉快的游戏体验。】
等余礼再睁开眼时,总感觉有些不太对劲——
他觉得自己的耳朵有点痒,伸手摸了一下,却意外地发现耳朵竟然变成尖尖的样子了。
余礼有些悚然,站起身朝后方退了几步,结果不小心撞倒了进入游戏后自己坐着的那把小木椅。
一束阳光从外面射进来,余礼循着光的方向走了几步,发现自己竟然住在一棵树上的树洞里。
树洞布置得很好,看上去它的主人十分整洁爱干净。一面反射着阳光的镜子吸引了余礼的注意。他把镜子拿起来,却被镜中的自己吓了一跳——
他居然变成了一只精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