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同她说吧。”
出乎意料的,是沐奉孝开的口。
……
沐阮宁被他从帐篷带去了附近的坡上。
一路之上沐奉孝满脸的严肃。
沐阮宁很是不习惯。
四哥与旁人不同。
他虽然心思重。
但正因为如此,所以没什么事情是他解决不了的。
通常来说,在旁人焦头烂额的时候,唯独他最镇定,也会用最直接又叫人安心的方法解决问题。
沐阮宁记得四哥唯独两次这么沉默难言。
一次,是弃文从戎。
一次,是有关女人。
“小五。”
沐奉孝终于开了金口,沐阮宁连忙打直了脊背万分认真。
“四哥请说!”
沐奉孝看了她两秒,叹了一息,当先坐下了:“先坐。”
“你也不必这般紧张。”
沐阮宁听话地坐了,屁股下,就是柔软的草甸。
远处是随风摇摆的离离原上草。
四哥的声音也变得有几分沉闷中强行改变的轻快。
“不是哥哥与父亲不肯留你。”
“是不敢留。”
“为什么?”沐阮宁问出来的时候十分郑重:“四哥,爹爹不知你难道也不知?”
“我在这儿开设商路,筹集资金。”
“丰城的大军我是有贡献的!”
“还有,我平日里也十分小心。”
“虽说、虽说我当初同你一起出去的时候的确被人家暗算过。”
“但我现在出门除了有军队护送,还有你媳妇给派的暗卫……”
“宁儿!”沐奉孝并不像平日里一般,提到殷嘉渔就红脸。
他握住沐阮宁的肩膀,径直打断了她的话。
沐阮宁一滞,愣愣地听他讲话。
“你听我讲,不是因为这个。”
“你可听过咱们丰城北疆边军在百姓中的名号?”
沐阮宁盯着四哥的脸,下细回想。
半晌,点点头,蹙眉歪了歪脖子:“听是听说过。”
“可,这跟送我回去有什么关联吗?”
“我也没有杀人放火,更不算什么奸商。”
“要论奸商,四哥你才是该被送回去的一个吧?”
她愤愤不平。
沐奉孝抿了抿唇:“百姓叫咱们边军作什么?”
沐阮宁想了想,极其确定:“沐家军!”
她甫一说完,语气一滞。
这个名号。
最初是在丰城出现的。
后来随着生意越做越大,渐渐地,连附近通商的地方都有传言了。
沐阮宁一开始还挺自豪的。
不,她在将才被四哥提起之前,也都是自豪着的。
因为自家父兄率领军队屡战屡胜,用最少的伤亡打得敌人根本不敢上前。
尤其这两个月。
那些北夷,也只有零星的偷袭。
至于那位哲别。
沐阮宁从未再听说过了。
也不知是死了还是怎么了。
“四哥,你的意思是……”她想到了一个可能。
下一秒,沐奉孝沉声开口:“圣上有了猜忌。”
“真是个昏君!”沐阮宁脱口而出。
沐奉孝脸色大变,连忙捂她的嘴:“你不要命了?”
沐阮宁连忙压低声音:“嗯嗯,我错了。”
“不过这儿也只有咱们两个……”
沐奉孝铁青着脸色:“任何时候都不许说这种大逆不道的话。”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更何况,陛下若要咱们的脑袋,根本不需要什么理由。”
沐阮宁低着脑袋,心里又慌又憋屈。
“可是为什么会这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