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一直下。
北疆的雪像是没有尽头一样。
月牙常常跑出去玩儿。有时候带回来几只兔子,有时候带回来一些山鸡。
沐阮宁根据那些动物能判断出,它大抵是逛了挺远的。
芳月把东西拿去整治出一桌子酒菜来。
在校场喝着果汁吃着菜的时候。
是挑了个没有雪的日子。
算算时日,沐阮宁知道,这会儿该是琼林宴了。
这些天下细想来。
沈宴舟大约是落榜了。
要当真如此,倒能解释得通。
没考上,羞于见自己。
第二年春。
雪融化的日子,艳阳高照。
彼时的芳月已经嫁人,头上盘着妇人发髻。
因着开春天气好了,北夷又要冦边。
所以李茂生和军中众人愈发忙碌起来。
那些羽箭已经攒了足够多。
沐阮宁琢磨着,再赞一把劲,丰城就算是让北夷围困。
物资也能支撑一年
省一省,一年半甚至两年也是可以的。
沐阮宁是个标准的物资不足恐惧症。
不攒到对上原书剧情线的两年物资,她是无论如何都睡不着的。
而最要紧的是。
只有让自己忙碌,才能将一切不想去面对的事情统统正当地遗忘掉!
又过了许久。
一个月?
两个月?
沐阮宁已经记不得了。
只记得殷嘉渔盯着她看了良久。
“喂,小五。”日子一长,十七公主便也着四哥这般叫她。
“要不要本宫派人替你去盛京打听打听他的消息啊?”
“不用……”
沐阮宁想也不想就拒绝了。
等一拒绝,她才反应过来。
这几乎是下意识的……
很不正常……
沐阮宁攥紧了手指,沉默。
殷嘉渔叹了口气:“你也真是心大。”
“如今雪都化了多久了?”
“盛京城一点消息也没有。”
她抬眸看向蔚蓝色的天:“也不知道到他底怎样了。”
“……”沐阮宁听到“他”字之时,心尖尖本能地颤了颤。
她轻咳一声,装作不在意:“无所谓的。”
站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尘:“我下午还有几车粮要从外头运进来,得去盯着。”
“你这样忙,何必呢,交给下人不是极好?”
殷嘉渔也站起来,在她身后嘟囔:“你那丫鬟的夫君,那个秀才,不是挺能干的,交给他不行?”
“不行。”沐阮宁顿住脚步,没有回头。
“我不放心。”
她不是不放心,只是不想让自己空闲下来。
走了两步,回头笑了笑:“其实,他若想来找我,自然会来。”
“若他不想,即便我找上门去?又有何用?”
话罢,她便走了。
只留下殷嘉渔在身后叹息。
……
……
又过了几日。
沐阮宁听闻有人从盛京来了。
她心下一喜,跑了过去。
帐篷外守着一群如临大敌的人。
四哥和大哥都在,似乎商量着什么。
沐阮宁意识到有问题。
倘若是沈宴舟,不可能有这种效果才对……
“大哥四哥?在聊什么?”
沐阮宁走上前,问了这两个问题,然后紧接着又抛出最关键的一个。
她指着里头小声问:“里面的人是谁?”
四哥顿了一下,还是大哥开的口:“不认识。”
“没见过,但……”
沐朝云话锋一转:“但他手里有母亲的介绍信。所以……”
沐阮宁瞬间就懂了。
军营重地原本不该放不认识的人进来的。
奈何此人跟盛京城将军府有关。
难怪大哥和四哥叫人守着呢……